在翻找搜索少年记忆这件事上桐九已经相当有经验了,但因为少年的记忆出于混乱状态,所以记忆片段重复出现的情况依然是无法避免的。比如说之前已经看过的片段并不会另外存放在另一个地方,而是继续跟所有记忆堆积在一起,在桐九又一次翻找这些记忆的时候时不时跳出来。
还好桐九的记忆力不错,只要是看过的片段都能记得,于是在遇到重复出现的片段时就可以马上过滤掉,不需要再浪费时间重复查看。
这样的搜索方式被桐九戏称为撞大运,能不能找到需要的线索端看是否能抽到有用的记忆片段,如果运气好,或许个把小时就可以抽到,如果运气不好,有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出来。当然,说一辈子是有点夸张的,毕竟每一件事都会有它的边际效应,当这件事的投入和产出比超出了边际值的话,这件事就不值得继续做下去了。而就撞大运这种做法来说,如果在一定期限内没有结果,那继续使用这种办法就是浪费时间,还倒不如乖乖的一个个查看。
桐九设定了一个五天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她需要在不影响精神状态的情况下把聂兰风的线索给找出来,时间紧任务又重,其实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了,但即便这样,她还是没有着急,每天都按时起床按时工作按时睡觉,规律得不得了。
钟离珀每天都会问一下桐九的进度,而每一次桐九只会告诉他一句话——少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他也不知道桐九看到了什么,但能得桐九一句“变态”的评语,可见少年做过的事是有多么惊天动地了。
桐九也杀过不少人,在她的世界里,互相杀来杀去都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是可以平淡面对这种行为的。但就连她这种杀人经验丰富的人都觉得少年的行为过分,可见少年杀人的手法有多血腥了。
俗语说盗亦有道,每一种身份其实都应该有它的底线,哪怕是一个坏人也得知道什么不可以做。一个猎人只应该在寻找食物时狩猎,如果有一天猎人为了乐趣而狩猎,那他就会沦为杀戮者,同样的,一个杀手只会杀该杀之人,而且讲究的是毙命,如果有一天杀手沉沦于滥杀和虐杀,那他就会变成一只魔鬼。
少年在桐九看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虽然之前已经看过不少他虐杀小动物和暗搓搓把小孩子推到马路上的画面,但那些还勉强在忍受范围内,可当她看见少年虐杀小孩子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很难想象一个人居然会如此残暴地对待自己的同类,而且是对待同类的幼崽,看完这些画面后,桐九对心惊胆寒这个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那是一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孩子的痛哭声、尖叫声、求饶声,刺激得她脑袋发痛。到了最后孩子已经叫不出声,只能睁着眼睛不停发颤,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
然而孩子的所有生理反应都没有让少年大发慈悲,他甚至以此为乐,从中获得变态的满足感。就算是桐九这种见惯大场面的人,看过这些记忆之后都有点睡不着觉了,那是一种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厌恶,一种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化排解的感觉,所以在钟离珀问及进度的时候,她根本不想也不打算细说。
桐九实在想不明白,这种大变态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替人办事呢?
被那么变态的画面刺激完,解开这个谜题也就成为了她继续搜索少年记忆的唯一动力了。
或许老天爷也喜欢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的套路吧,在桐九被诸多极端变态的记忆虐待了三天后,终于在第四天找到了寻找已久的线索。
这是一段非常长的记忆,少年在又一次虐杀无辜孩童时突然接到了神秘族人的电话,被告知少主找他,要求他立马去到小房子待命。可能是变态行为被打断,心里的欲望还没得到满足吧,少年在去往小房子的路上就一直处于压抑气愤的状态,直到进入了小房子也依然阴郁着一张脸。
或许是整个过程都被同一种心情串联起来了吧,这段记忆居然没有中断,反而把去往小房子的过程都记录下来了,于是桐九也终于通过这段记忆知道了小房子的具体的位置。
而在另一段记忆中,桐九又看到了少年坐在黑色幕布前的桌子上跟幕布后的“老大”谈论着任务情况。这段记忆应该发生在魏谦被杀之后,两人讨论着如何做手脚让向家怀疑到她身上,从而挑拨向家和她的关系,以此来坐收渔翁之利。根据他们的意思,同时对付她和向家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得想办法先让他们打起来,等他们消耗得差不多了才出手。
不过这段记忆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老大”在话间提到的那块寒铁。少年撒谎说寒铁在警察进行现场勘查的时候被收走了,当时“老大”特别平淡地回道,寒铁只要没有被她和向家人拿到就行。
这句话看似普通,可实际上却透露了不少信息。
寒铁是个很珍贵的东西,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比陨石还珍贵。但如果“老大”担心的是寒铁要不回去,那无论是谁拿走的寒铁他都会坐不住,绝不会把无法接受的范围限定在她和向家之中。凭这一点可以推断出,“老大”在意的不是寒铁本身的价值。
如果不是因为寒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