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薛紫云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既然长老有了服软的意思,那她也不好逼迫太多。况且之后还有事情要问他,他的态度越配合,说的话应该就越可信。现在可不是制造内部矛盾的时候,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解决神秘族人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心下有了坚定的想法,薛紫云接着问:“长老还记不记得,族人下山之后,上任家主是个什么情况?”
长老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后说道:“我也没说假话,确实是郁郁寡欢了好多年。以前寨子上可热闹了,家主管理着一大伙族人真是神采奕奕意气风发,可自从大半族人离开后,家主就开始消沉了。以前每件事都要亲自过问,后来却把所有事物都丢给了长老们,自己却每天喝酒发呆,我们实在劝不动,最后只能随他去了。”
“听起来真是毫无防备的样子。”薛紫云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接任家主的时日虽长,但那会儿我还小,倒是不太清楚情况。上任家主是怎么死的?”
长老虽然常年龟缩在崇山,但毕竟活了那么多年也算个人精,一听这话就明白薛紫云对上任家主的死有所怀疑,不由得惊问:“你觉得上任家主的死有蹊跷?”
薛紫云噗呲一笑,无奈地说:“长老,我那时候才多大,怎么可能知道他的死有蹊跷呢,我就是好奇而已。”
长老知道自己反应过大,不禁脸上一红,轻咳了几声后才说:“不算蹊跷,也是病了一段时间的。哎,一个人的心病了,身体自然会跟着病,上任家主做了不可挽回的事,他的心是无法治好的了。”
这个心病也不知道是因为杀了许多无辜的族人所致还是因为失去权柄所致,但无论如何,他这个状态应该是挺容易被人趁虚而入的,如果有人想加害他,估计他自己都不会有防备。
其实这也是桐九让她打听的事情之一,毕竟神秘族人结婚的时间刚好是她接任家主后不久,这个时间点有点蹊跷,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许多可能性。
薛紫云继续问:“能详细说说他的病情吗?”
长老心中觉得有异,但也没有多问,态度非常合作地说:“其实大的病症倒是没有,就是三天两头有些小毛小病而已,但都是些咳嗽发烧的小问题,用山上的草药就可以治疗。家主也不能说是缠绵病榻,可是身体毕竟没有以前健康了,他的心也就更加难受,恶性循环之下,人也就突然之间没了。说实话,大家都觉得家主什么时候走都不奇怪,毕竟**发生后他就犹如一幅空壳般毫无生机,对他而言,可能生比死更难受。”
“频繁生病?真的只是心理影响就会这样吗?”薛紫云有些不相信,倒不是怀疑长老的话,而是觉得上任家主这种情况有问题。
心理影响生理不奇怪,但正常来说,由心理问题引发的生理疾病都会比较严重,不能说都是不治之症吧,但也绝对不是喝两贴中药就能好的,患者要么受心理生理双重折磨直接病死,要么都会大彻大悟心理病生理病一同治好。然而上任家主这种经常性的小病完全不像那么回事,实在是古怪之极。
难道,连家主的病都是被设计好的?
这个怀疑不能说毫无根据。如果对方的目的只是下山的话,那目的早就已经达成,他们根本没必要继续伤害薛家族人,现在他们还在行动,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他们还有没达成的目的。这个目的是什么他们早就分析过——夺取家主之位,而设计伤害上任家主也正好符合这个目标,所以他完全有理由怀疑,上任家主的病没那么简单。
“家主是什么时候开始频繁生病的?他出事前后,薛淮南有回过崇山吗?”薛紫云又问。
问到这里,如果长老还听不出薛紫云想要知道的是什么信息的话,那就真的白活这许多年了。于是他心中一凛,回答得越发的认真仔细:“频繁生病应该是走之前两三年的事,我们只当是家主的心病越来越重,而且病得也不重,所以就没太重视,没想到忽然有一天人就这么去了。那会儿我们也有点措手不及啊,尤其在大部分族人都已经下山的情况下,我们更要担心下任家主的人选不知道会落到谁的头上。还好最后蛊神选的是你,而你也一直在山上长大,不会对我们这些老东西心生隔阂,要不然,现在的薛家还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家主死后半年的夏至日,全族都回到崇山,薛淮南就是那时候回去的。”
不用问,薛淮南就是在那时候第一次见到她的。
薛紫云倒是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和线索,立马追问:“薛淮南见到我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长老无奈叹气:“那时候家主新死,你又是幼童继位,我们几个长老都忙着处理家主的身后事和重整新家主继位后的秩序,实在是没空注意这些。不过我记得,当时有好几个族人以新任家主继位,族人要好好熟悉一番为由,拿完血丸后也没有马上离开的。不过薛淮南在不在其中,我实在记不得了。”
薛紫云轻轻一笑:“您记得有这么件事就好。他能布一个阵法就能布两个阵法,虽然我不懂这些,但上任家主的病生的蹊跷,或许真的跟阵法有关。那时候人已经死了,把阵法留着很可能会让我们发现,所以他必定会找机会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