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离珀半天不说话,桐九便抬起手在他眼前挥了几下,疑惑地问:“怎么在发呆呢,是不舒服吗?”说完还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没发烧才稍稍放下了一点心,“还好没发热!你是不是太累啦?要不今天就先别管这什么阵法了,先休息好再说?”
钟离珀下意识往后腿了一步,等回过神看清眼前的手僵在半空时,眼睛便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慌乱,解释的语气也变得有点微不可察的慌乱:“没事,刚刚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桐九倒是没听出他的异样,也没觉得尴尬,她顿在半空中的手又向前递了递,然后便自然地放在钟离珀的头顶上使劲揉了揉他的卷毛,完全把他当成小孩子一般:“是不是觉得就给你这么一副破图就让你解出这个阵法有点强人所难啦?没事啊,我也没想过这事必成的,我理解已知条件有限,解出来是惊喜,解不出也不意外,而且你才刚学不久,又是自己琢磨研究的,这更是难上加难了。凡事尽力就好,心态放宽一点,我对你是很有信心,反正你就尽管尝试就行。”
钟离珀静静地听完,然后点了点头,心里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最终却依然没有开口。他默默地跟桐九擦肩而过,背影却显得有些许落寞,整个人忽然就有种郁郁寡欢的感觉。
桐九盯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这小琥珀向来是走高冷不理人路线的,怎么忽然间就改走了抑郁小王子路线了呢?虽然顶着这样颜,他哪怕走不修边幅落魄路线也肯定是极美好的,可看着他这副不高兴的样子,桐九便有些挂心了。
难不成小琥珀受委屈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以他的性格,哪怕是受了委屈也肯定会自己默默消化的,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多了,心理就容易出毛病。桐九此时强烈地觉得,不马上过去安慰他,他下一秒钟就得犯抑郁了,于是急忙追上他关心道:“小琥珀,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不开心?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钟离珀也说不准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反正他也有点搞不懂自己的心情,不过见桐九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心理波动,还一副紧张的模样跑来关心,心里的郁气忽然间就烟消云散了:“我真没事,就是觉得这个阵法可能很有难度,不一定能帮你解出来。”
听到他这么说,桐九才狠狠地松了一口:“哎,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这到底是不是一个阵法还两说呢,况且你才自学奇门遁甲多久啊,现在才了解到一些皮毛,解出来是惊喜,解不出来也是正常。我会把这件事交给你办,是因为我对你有信心,觉得哪怕你只开始学了一点点也是有可能解出来的。反正如果连你都没办法,那这个谜我也不打算费心去解了。”
“解出这个谜题,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钟离珀一脸严肃地问道。
桐九见他问得认真,于是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回答:“重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证实了这个的确是什么不得了的高级阵法,那我会对另一件事产生怀疑。至于不重要呢,是因为这个怀疑会引发出另一个更大的疑团,而这个疑团是我一时半会儿解不开的,就算解开了,也未必对事情有帮助。”
“是什么怀疑,你能和我说吗?”钟离珀执着地问。
桐九发现今天的钟离珀确实有些奇怪,对大部分的事都提不起兴趣的人居然会变得如此执着,实在有点不寻常。不过她也没打算隐瞒,于是便问道:“晋阳聂家,你有听说过吗?”
钟离珀茫然地摇了摇头。
桐九继续说:“这是个阵法大家,奇门遁甲之集大成者几乎都是聂家出身的,有了聂家的阵法相助,朝廷打仗也是战无不胜,当年的聂家太风光了,连皇帝都对他们礼遇有加。可树大总会招风,这么风光的家族自然会惹来宵小之辈的觊觎,那时候就有另一个家族想把聂家吞并了。可凭聂家当时的实力和威势,又如何会甘心屈于别的家族之下呢,聂家家主自然是愤然拒绝的。结果有一天,那家族的人就带着许多火炮上门,把聂家轰了个一干二净,聂家惨遭灭门,全族上下两千七百多口人无一幸免。那家族的家主以为灭了聂家,把聂家的阵法典籍都据为己有就可以取而代之,结果聂家家主也是个狠人,他临死前让一个门客把其中一些书籍带走,剩下的那些都一口气烧光了。那些人最后抢救一番,也只是拿到了三几本残本。我书房那些,就是当时门客抢出来的,但里面根本没有提过可以让人瞬间冻死的阵法。这世上除了聂家人,谁又有本事会用这种高级阵法呢?但当年的聂家明明被灭门了,这个聂家人又是从何而来的?”
钟离珀听得有点目瞪口呆,他原本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桐九的事而已,可没想到却听到了一个灭族的故事,问出了一个这么巨大的谜题。他用了一分钟定了定神,然后才恢复了正常思考,从头回顾了一下刚才听到的故事,接着才问:“如果那个真的是聂家的人,他应该也是要报复那个让聂家灭门的家族吧?这事跟你又没关系,你为什么要费力知道真相呢?”
“理应是和我没关系的。”桐九甜甜一声,“可聂家也算和我有些渊源,如果真能找到聂家的传人,我也好把那些典籍还给他们。”
“你要把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