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九和久陆休息了一下就开始检查现场。
首先,他们把这15个人都认真翻了一遍。脱下了各人的面具,再搜了各人的身,最后发现,这些人肤色各异,面容特征也各有不同,应该是来自世界各地不同地方的人。他们都在牙中藏了毒药,大部分人牙中的毒药还是完好无损的,只有东方棍手和斧头手的毒药被咬破了。结合他们受的伤,桐九猜测,他们都是在极度痛苦的状况下服毒自杀的。
桐九脱了所有人的衣服进行了仔细的检查,然后便对久陆说:“看,他们的身上都有很多陈旧性损伤,应该是从小就开始训练的。而且有好多伤口都接近要害,估计也走过好多趟鬼门关了。”
久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忍:“看他们年纪都不大,没想到就要受这样苦。”
桐九冷笑着说:“他们都是被向家精挑细选过,然后经过了严格训练的,依我看,他们身上也背了不少人命呢。”
久陆还是有些同情他们:“可那些都是被向家逼的,如果不是向家,他们肯定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或许是活了太久,对人性什么的都看淡了,此时桐九的内心毫无波澜:“只要是活着就会有许多的身不由己,每一个阶段的人生也是被对对错错纠缠的结果,你不用太共情,有些事过于深究就容易失去本心。一个人的父母被杀,但警察却因为证据不足把凶手放掉,而这个人亲自杀了凶手给父母报仇,然后被警察抓了,你说,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
“这……”久陆有些回答不上来了。在感情上,他肯定觉得为父母报仇没错,明明找到了凶手,但因为没有证据就把凶手放掉,那无辜被杀的人不就白死了吗?但在理智上,他又觉得这样的行为违反了国家法律,必然是错误的,要是警察徇私放走了报仇的人,反而会造成社会管理的混乱。两种不同的感受发生了冲击,竟让他一时间无法回答谁对谁错。
桐九继续幽幽地说:“其实对错本来就是相对而言的。那个人报仇,在感情上没错,但在程序错了,所以他需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而警察放走了凶手,在感情上错了,但在程序没错,所以别人也无法诟病他们。一个人做事,很多时候都只能用一种标准来要求自己,因为标准不同,行动的结果就会不同,如果你做事的时候用的是a标准,评判的时候又用的是b标准,那事情就会发生混乱。就像医生,他应该救杀人犯吗?其实救不救都有错,也都没错,单看你拿什么标准来判断而已。所以呢,很多事情你也别太深究,这些人到底惨不惨都与我们无关,我们会杀他们,仅仅是因为他们要来杀我们。”
她的话都是在悠长生命中感悟出来的道理,但久陆却觉得,这里面透着一股子无情和冰冷的味道。或许这才是世界本来的样子,很多时候只是人类加上了主观的诠释,然后才添上了各种感情色彩。就像一副原本只有线条的画,它会呈现什么颜色,不过是每个人根据自己的喜好添上去的罢了。
感觉自己又明白了一些东西,但久陆依然固执地说:“我还是觉得他们有点可怜。”
桐九看他一眼,然后笑道:“可怜就可怜呗。我不是说了,任何想法其实都没有绝对的对和错吗!”
久陆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容易教坏小孩子的?万一那孩子觉得杀人没错,你还不住地附和他,他不就越长越歪了吗?”
桐九无所谓地撇着嘴:“什么叫长歪了?实话说,没有人会真正在乎你内心真实的想法,人们要怎么判断你,全部是通过你的言行去判断的,我教的孩子可以觉得杀人没错,因为他只需要知道,在什么情况下杀什么样的人就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世上也没有那么多的对与错是与非,如果对错是有绝对的标准,那不同国家的人就不会想法差异那么大了。所谓的价值观是非观,说白了就是你生活的团体中大部分人的思考标准,所谓的判断是非,大部分时候只是判断你的行为和想法是不是符合这个团体的利益。”
久陆听完后又认真地想了想,结果再一次被说服了。好多时候他都觉得每件事情都应该有个正确答案,但桐九往往会告诉他,其实每件事都同时存在不同的答案,因为每个答案的书写都会有不同的前提,所以答案是会变化的。
桐九没好气地说:“不要纠结这个了,你的生命只有短短几十年,世界观不用太大,够用就好,想得太通透的话,你就会觉得活着其实没什么意思。现在该想的是,这些人怎么处理?”
说到这么具体的问题,久陆就不需要纠结了:“我觉得对方会来清理现场的。”
桐九点头:“我知道对方会来清理,但我们不先打扫一下的话,很容易会被对方看出些端倪的。”
久陆不明所以:“什么端倪?”
桐九说:“例如那台车车顶上的洞,如果被对方看到了,很可能就会知道我们这边有一拳打穿车顶的能力。又例如他们可以通过这15个人的死亡方式和死亡位置,大致还原出打斗的场景,分析出我们的身手,之后再有针对性地派一些可以克制我们的人来对付我们。”
后果居然这么严重,这下子久陆不敢怠慢了,他连忙问:“那我们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