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隔了一刻多钟的时间,那衙役就带着一个留着八字胡,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急忙跑来。
那人只是抬头瞧了莫寒锋一眼,就被对方凌厉的眼神吓得一激灵,一个不注意,两脚拌在一起,摔了个狗吃屎。
顾不及疼痛,他赶忙抚了抚头上快要掉的儒冠,大手一扑,拜倒在地上高喊道:“小人苟不同拜见大人!”
狗不同?狗不通?
佟生和谭晋在莫寒锋身后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一阵怪异,一副好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现在统领大人正气头上,他们可不敢去触对方的虎须。
“你是何人?”
莫寒锋不怒自威,往那一坐,官威比起所谓的县令可要大多了,尤其是气势,几乎压得四人喘不过气来,像是堂下的苟不同,噤若寒蝉,气都不敢出一个。
站着的三个衙役也好不到哪去,一双腿抖得跟筛糠一样,心想还不如跪着呢!
听到莫寒锋的话,苟不同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答道:“回,回大人,小的是县衙的师爷!”
师爷,也就是幕僚,并不能算是在册的官员。
他带着询视的目光看向那名把苟不同带来的衙役。
那衙役尽管低着头,但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莫寒锋把目光转向了自己,当即吓得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说道:“大…大人,苟师爷是咱们衙役唯一还活着的管事人了!”
“其他人都被程恶给杀了?”
似乎想到什么,莫寒锋语气深沉的问道。
“是是是……”
那衙役吓得口齿不清,结结巴巴的说道。
“是是是……”
啪啪!
他也是真的怕了,一开口就控制不住的结巴,连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才忍痛吐出几个字来:“是,是被杀了!”
其实这也不怪他如此,毕竟那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太过血腥恐怖,整个衙门上到知县,下到巡检,能杀的都被杀了个干净,剩余的也都逃荒似的跑了,偌大的衙门就只有他们哥三守着,说是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命也不为过。
要不是都拖家带口的,他们又岂会待在这倒了血霉的衙门中。
得到这名衙役的肯定,莫寒锋神色渐冷,想到程恶所做的种种,心中开始有了个荒唐的想法。
难道这衙门中被杀之人,都参与了贩卖人口一案吗?
既然相关者都已被杀,那他本来期待的线索,可谓是又断了。
不过这堂下还跪着个师爷,而且他居然没死?
要知道,师爷一般都是由本地的知县招募,俸禄待遇什么的也都是由他自己掏腰包,几乎可以说,所有的知县跟师爷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但张清水死了,这苟不同居然没被杀,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你与张清水是何关系?”
莫寒锋问道。
苟不同一直低着头,不曾抬起,听到这话,当即说道:“小人是张大人从外地招募来的,刚上任不足半年,只是单纯的幕宾关系。”
不足半年……看来是还未接触到这件案子的核
心,所以才没有被杀!
莫寒锋心中这般想到,但很快,脸色就不禁一变。
混蛋,我怎么会跟着那程恶的思路走,他没杀的人就代表与本案无关吗?难道他所杀之人就一定都是参与了本案的人么?
简直荒谬!
莫寒锋心里大骂了自己一顿,顿时头脑清醒了不少。
接着他又盘问了苟不同一些事宜后,就命他带自己去张清水的府上。
公堂之外,一道黑影闻声消失不见,就连莫寒锋也未曾察觉到。
除苟不同外,另外衙门的三名衙役也被莫寒锋勒令跟上,毕竟作为为数不多的幸存目击者,或许能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也说不定。
当几人来到张清水的府上时,依稀还能看到挂在檐角的白事未曾清理干净。
张府的下人在得知是六扇门来人后,纷纷跑到里屋去请老太太来。
据说当时张府也遭了难,被程恶杀了许多人,能管事的就只有张清水的老母和一房小妾。
等众人来到大堂时,就见一个满头白发,身躯佝偻的老太,正被一个容貌姣好的妇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当老太看到莫寒锋几人后,浑浊的老母顿时睁了睁,手中的拐杖不由分说便向莫寒锋打去,口中还谩骂道:“你们这群狗官,给老身滚,滚!”
只见佟生一步上前,将这拐杖挡下,虽然打在他手臂上发出砰响,但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老太婆又有多少力道,自然没有受害。
“娘,您别这样,这些都是朝廷的大官,咱们惹不起的……”
那妇人语气凄苦的说道,还没说出两个字,眼泪就嗒嗒嗒的不停滴落,不知道的还以为莫寒锋他们怎么欺负了两人。
尽管这老太和妇人表现的十分弱势,但莫寒锋是何人,不说杀人如麻,却也不会因此而心软,语气依旧冷淡的说道:“本统领奉旨查案,尔等若再敢冒犯,休怪我不客气!”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