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自称为‘母’？”
净土商人飞快地后退，同时将手中的铁钳和布袋塞到衣服里，好像城管来临前的慌张小贩匆忙藏起收款码一样。
路源面露错愕，他没想到这个字会给面前这四字鬼蜮带来这么大的冲击。
他想了想，从身上摸出那张坚硬的、被捏碎的卡片。
“你先看看。”
路源递了过去，暗中观察着净土商人的反应。
后者接过卡片，先是闭着眼睛嗅了嗅，然后才缓缓睁开眼睛，仔细地阅读卡片上的文字。
看到那个龙飞凤舞的“母”字，它松了口气，将其还给了路源。
“怎么样？”路源迫不及待地问道，“这是谁？”
“你知道‘造梦者’吧？”净土商人补充道，“那应该是你们人类最熟悉的鬼蜮之一了。”
路源点了点头，脑中顿时浮现了那头如昆虫般的怪物。
矮小、带翅，长有利爪和敏捷的四肢，能够通过摩擦翅膀产生爆竹般的脆响，并释放浓雾，产生幻觉。
路源不知道人类方是如何捕捉并控制这种鬼蜮的，但目前看来效果不错，而且连净土商人这种鬼蜮都知晓，显然对于鬼蜮来说，它们并不在乎造梦者被人类捕捉并利用。
“它是造梦者的母亲？”路源明白了净土商人的意思。
“嗯。”净土商人稚嫩的脸庞皱了起来，“我不该说这些...不该说...”
路源顿时心中一惊，难道这家伙是鬼蜮中相当重要的人物？
就连强如净土商人的四字鬼蜮也不能肆意谈论？
“它的地位，很高吗？”路源试探着问道，“造梦者应该是三字鬼蜮吧？那它的母亲至少和你是一个级别的。”
净土商人脸上的忧愁更甚，它摆了摆手，小嘴抿得死死的。
见状，路源明白了，他顺势从口袋中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球体，递给了净土商人。
“诶？”净土商人迅速变脸，露出痴痴的笑，“嘿嘿嘿嘿....”
它一把接过眼球，从怀里抽出一个布袋将其扔了进去，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的名字叫‘造梦异母’，你猜的没错，和我是一个等级的鬼蜮。”
“不过......”净土商人面露尴尬，“人家或许会在最近进阶，但我还要很久很久......”
“‘进阶’？”路源面色凝重，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光是这两个字，就给了自己很大的压力。
造梦异母只不过随意入侵了一个人类的身体，便把自己骗得团团转，那要是再次进阶，进入五字鬼蜮的级别......
那可是上级鬼蜮，恐怕只一个照面就...后果不堪设想。
“那，造梦异母的进阶是怎样的？要怎么阻止它？”路源急切地问道，“如果想要杀死——”
“喂喂喂，小子。”净土商人露出狰狞的笑容，之前的些许温和荡然无存，“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
“我也是鬼蜮，明白吗？我可不是你的同类。”
净土商人鄙夷地看了路源一眼，“你竟然想问出这种情报，你觉得可能......”
它的表情凝固了，后半截话也没说出来，而是盯着路源的手掌发呆。
路源的掌心正摆着五颗小巧的剔透小球，眼球洁净无瑕，正紧张兮兮地四处观察着。
得益于自己刚刚进化的牙齿和更加狰狞的蠕虫，路源通过威胁的方式让很多恶魂“自愿”地卸下了自己的某些器官，比如二十多颗眼球、一百多片指甲、一大袋子臼齿以及三根脊柱，它们都静静地躺在路源手中的袋子里，等待着和净土商人的交易。
“你是发财了？”净土商人不得不从头到尾重新打量一遍路源，“你们死了这么多人......不会大多数死在你手里了吧？”
路源不置可否，而是继续问道，“够吗？”
很罕见的，净土商人虽然垂涎地看了好几眼眼球，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虽然收集净土之财是我净土商人，乃至多数鬼蜮最爱做的事情，但你们人类有句话叫‘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不知道君子是个什么级别的生物，但我想我现在的想法就和这种生物一样。”
“我不能凭着自己的喜好，随意地出卖同僚的信息，甚至还要——”
路源掌心的小球翻了倍，它又闭上了嘴，漆黑的眼中满是贪婪。
“呃，路源。”它努力让自己变得严肃一些，“你最好别挑战我的......”
路源闻言摇了摇头，将十颗眼球收了起来，见他这样，净土商人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颓然地低下了头。
下一秒，路源从那个用黑色胶带包裹而成的袋子里抽出一根鲜红色的棍状物。
净土商人的眼睛猛地睁大，一时间，它甚至起了杀意，但联想到能获得这些东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