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晚,为保证体力不过度流失,四人决定早早睡下。
杨波和谢澜两个女孩在床上,而路源和严括则一左一右躺到了地上,暗金色的木地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硬,两人便枕着毛巾躺下,路源和谢澜睡在左侧,离得较近,而杨波则离严括较远,睡在右侧。
时间较早,长夜漫漫,而处于这样危险的情境下,众人虽然疲倦,却没多少困意。
尤其是对于路源来说,这才是他来到异栋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夜。
他抱着肩膀望向窗外,素色的窗帘被月光映得透明,周遭一片寂静,并无任何鼾声传来。
“你们说...咱们能活下来吗?”
说话的是杨波,这位身材高挑的卷发姑娘一反初见时的大大咧咧,她似乎有些悲伤,声音中都带着些哭腔。
“我是被我男朋友骗到这里的....”杨波声音落寞,“他很爱赌,为了赌会不择手段,我应该是他最后的赌注....”
“不,也许他自己的命是最后的赌注也不一定。”
谢澜转过身,轻轻地抱着她,拍打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
“这样的人渣,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杨波抹了抹眼睛,“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放不了手,可能是我们在一起太久太久了吧。”
“没事的,姐妹,等咱们出去以后,你就第一时间和他一刀两断。”谢澜坚定地说道,“我们一定会出去的,对吧,路源?”
管我什么事?
路源在黑暗中皱了皱眉,从鼻子里发出“嗯”的声音。
“我提个议,大家都自我介绍一下,好不好?”杨波抽了抽鼻子说道,“我觉得,到这种时候,越是互相了解彼此信任的团队,才能团结一心,顺利地度过难关。”
“这....”谢澜的声音有些迟疑,“我是没意见啦...”
“可以。”严括突然出声说道。
还没等路源说话,杨波已经开始了自我介绍,并顺势讲了几个自己的小故事,让房间内压抑的气氛得到了些许缓和。
接下来是谢澜,几人有说有笑,只有路源一声不吭。
“路源,轮到你啦,你怎么一直不说话?”杨波的声音明显轻松了许多,“我还想听听你的故事呢,我——”
“闭嘴睡觉,我没有故事。”路源冷冷地说道。
杨波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就不能好好说话?”
路源没理她,重重地翻了个身。
听到这声响,杨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于路源的印象跌入低谷。
“亏我还选择跟你一队,我看这干脆就是找死!当时那服务员就该弄死你,以你这臭脾气....”杨波骂骂咧咧的,彻底失去了理智。
“哎好了好了,路源他也没说错,他的记忆——”
咚!
一声木板碎裂的巨响传来,整个房间为之一颤,谢澜的肩膀触电般抖了一下,立刻闭上了嘴,将自己缩成一个团。
就连冷眼旁观的严括也坐起了身,微弱的月光下露出泛着惊骇的脸庞。
“说话之前,多想一想,明白?”
路源缓缓将手从破裂的木地板中抽出,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寒意和威胁。
“.....明白。”谢澜低声说道,“对不起。”
路源并未回答,他翻了个身,丝毫不在意这降至冰点的局面。
经过这次不和谐的小插曲,众人也不再交谈,路源能隐约听到杨波压抑的抽泣声,以及谢澜低声的安抚。
他没多想,而是沉沉睡去。
......
嘀嗒。
嘀嗒、嘀嗒。
温热的液体不住地溅落到脸上,路源的身体猛地一颤,双眼闪电般睁开,黑点也在刹那间涌上眼底,翻涌间,周围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是血!
这味道路源再熟悉不过了,但他现在并未产生任何嗜血的欲望,而是一阵莫名的惊恐。
他正躺在床边,浓腥的血液自床上留下,大量的血液竟染红浸透床单和被子,顺着边缘流下。
这是多大的出血量?
路源迅速坐起,看向旁边,原本雪白的床单和被子已经变成了邪异的暗红色,浓郁的血腥味中还躺着一个人。
她的白色制服都被这血液染成红色,一动不动。
路源看不出模样,她的后背被整个剖开,暗红色的器官裸露在外,肋骨随意地扔在一边,脊柱却不知所踪,整个人极为凄惨地趴在床上,如同砧板上的猪牛羊一般,被人随意屠宰。
是敌人偷袭?
路源瞳孔微缩,他的目光继续向严括的位置看去。
那里竟空无一人。
路源起身搜索,厕所中无人,反锁的房间门也照常。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
毕竟谁也受不了被血滴这种硬核的闹钟叫醒。
“喂,醒醒。”
路源绕到床的另一边,他拍了拍床上的另一人,肆意喷洒的血液也溅到了她的身上,但不知为何,这位却毫不知情地呼呼大睡。
路源没多想,伸手将趴着的身躯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