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太后眼帘微动。
“哦?元卿,礼县县令的嫡女可是贵妃的亲姐姐?”
“正是,名为萧珍珍。”
太后:“那萧珍珍在何处?之前听闻萧家人来了京城看望贵妃,如今他们在何处?”
“启禀娘娘,萧家人已经离开京城一月有余了。”
太后拨着佛珠的手一顿,眉头微蹙,嗓音冰冷,“一月有余?!为何不向哀家禀报?!”
下属低下头,“因为之前娘娘交代不用关注萧家的事了,所以属下也就没有禀告娘娘。”
下属这么一说,太后想起来了,好像之前她的确是这么说过。
“罢了,离开就离开了吧,现在立刻去礼县把元卿带来哀家面前,记住,不要伤到他。”
太后冷声吩咐道。
“是!”
下属悄无声息地离开,仿佛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太后一个人。
太后闭上双眼,继续拨动着佛珠。
她本不信佛,但她为了亲人,愿意吃斋念佛。
她希望佛祖保佑,让淳于家断子绝孙,让月满王朝彻底覆灭,永无翻身之日!
“吱呀--”
屋门被人推开,声音打扰到了太后。
太后蹙起眉头,有些不悦,“是谁?”
“月华。”
淡淡的两个字和那熟悉到刻在骨子里的声音让太后浑身一震,猛地睁开双眼回头看去。
目光触及到先皇的容颜的一瞬,太后瞳孔紧缩!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活着?!”
先皇即使此时头发凌乱,身上穿着的棉麻衣裳上还有补丁。
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让太后无法忽视。
“月华,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我活着来见你了,你不开心吗?”
先皇笑着迈步走进了屋子里。
太后就像是大白天见到了鬼一样,看到活生生的先皇一步步地朝着她走过来,她一步步地往后退,直到后背靠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即使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大家都已经老了。
但太后仍然记得先皇这张脸。
这张脸,这个人,是杀了她父皇,杀了她所有亲人,覆灭了她的国家的仇人!!
她以为在二十多年前她已经把血海深仇报了的!
可为何......
为何他还活着?!
明明他已经中毒了啊!
明明她亲眼看着他死去,亲眼看到他被葬入皇陵啊!
为什么他还活着?!
甚至已经活了二十多年?!
太后目眦欲裂,攥着拳头紧紧地捏着佛珠。
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起,线断了,佛珠散落了一地。
“看来月华很想念我呢,居然用这满地的佛珠来欢迎我,我还活着,月华高兴吗?月华是不是在想为何当初明明已经给我下了毒,为何我居然还没死?”
先皇踩着颗颗佛珠走到了太后身前。
“月华,你也老了,炼儿也长大了,还有了很爱他的贵妃,你没想到吧,你从小给炼儿下毒,想让他早亡,却在病重之际被轻轻那孩子解了毒,救了性命。
之后你无数次想对炼儿下手,但都阴错阳差地被炼儿和轻轻逃过了一劫,你是不是很愤怒?可是你老了,炼儿已经是个大人了。
你即使再愤怒,也无济于事,只能窝在这圆通寺里,美名曰为月满王朝祈福。
月华,二十多年过去了,你还在恨我吗?”
先皇那双苍老而有些浑浊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太后,不放过太后眼里的一丝情绪。
但太后眼里的情绪从一开始的震惊,慢慢变成了铺天盖地的恨意!
她对先皇的恨意,即使过了这二十多年,既然没有一丝减弱!
“淳于行!你为什么没有死!告诉我!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你还活了二十多年?!你还活着,那死了的那个人又是谁?!”
太后目眦欲裂,双眸渐渐变得猩红,那双猩红的眼眸看上去竟和淳于炼猩红的眼眸如出一辙!
先皇微微一笑,已经长了皱纹,显得皱巴巴的手抚上了太后的脸颊。
但太后厌恶地抬手拍开了他的手!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听到太后说的这句话,看着太后厌恶的表情。
先皇有些恍惚,这一幕似乎和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幕重合。
“月华,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你我之间的血海深仇无法无法跨越,我也无法让你谅解,但炼儿,他是我和你的亲生孩子,你就不能放他一条生路吗?”
先皇苦笑,上一辈人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愿意牵扯到下一辈身上。
他昏迷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是想去看看他的炼儿。
但他的炼儿过的似乎不好。
朝堂不稳,周围人居心不良,甚至连生母都在派刺客去暗杀他!
唯一让他觉得有些安慰的就是轻轻那姑娘,是真的对炼儿好。
果然听国师的话准没错。
国师送来给炼儿冲喜的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