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秘术,言出法随,你挡不住我!”陈守仁悬剑而立,左手掐定字诀,真言顷刻而出,竟然生生定住那虎形剑气!
宋之问神色凛然。
此时,陈守仁已经释放秘术,只见长卷漫展,其上诗文疾走,霎时间迸发出密集剑气,排山倒海,呼啸而出!
儒门秘法,一笔一划皆是剑气。
此刻的陈守仁,比宋之问更像是儒剑!
诗文脱离长卷,此刻,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剑,横贯八方,不仅将云天之上所有黑罐尽皆击碎,还有一半的剑气直奔宋之问而去。
“早就听闻小先生以书法入剑,今日一观,果然了得。”宋之问笑道,陈守仁的定字诀已经失效,剑气水虎他避无可避,只能硬抗这一剑。
可宋之问不一样。
陈守仁的诗文剑气,他尚有后手可挡。
大河剑意,滚剑式。
宋之问手持名剑暖玉,一记滚剑式,周身旋转的同时,密密麻麻的剑气喷薄而出,形成一个不透风的剑气领域,和陈守仁释放出来的诗文剑气猛烈碰撞在一起。
剑气交织,狂风怒卷。
宋之问的滚剑式释放出来的剑气远不如陈守仁的诗文剑气,碰撞之间,玉碎一般不断崩溃。可儒剑剑式不止,剑气源源不断,愣是以量取胜,生生逼得诗文剑气不能寸进。
宋之问毫发无伤。
可反观陈守仁。定字诀只能止住虎形剑气一瞬,他想以诗文剑气和宋之问以伤换伤,可宋之问哪里会让他得逞?
“吼!!——”
虎形剑气正中陈守仁的胸膛,直把那青年书生撞翻十数丈!
“公子!!”
剑侍阿琴惊惶失措,大喊道,就要御剑乘风,可愣是被宋军泼天箭雨逼得无法动身。
陈守仁在云天之上止住身影,一身衣袍尽碎,身上那一副紫甲竟被宋之问一见斩出数道裂纹!
“可惜了这副灵甲。”陈守仁浑身气血翻涌,可愣是硬生生吞下喉咙里的那股腥甜,眉宇之间,尽是深沉。
“暴虎冯河以刚猛著称,小先生不必勉强。”宋之问笑道,“剑气入体,饶是你修为深厚,不立刻运功祛除剑气,恐怕也要留下剑伤,没个三年五载难以痊愈。”
“不牢挂心。”陈守仁默运春字诀,强势镇压剑伤。
宋之问眼见陈守仁周身青芒如织,伤势霎时间竟然愈合了七八,不由得赞叹道:“学宫秘法,言出法随。今日一见,果然了得。”
陈守仁默然不语。
“只是不知,小先生又能挡住几回呢?”宋之问胜券在握,横剑笑道,“而且,恐怕小先生也不好判断,那些黑罐,究竟哪一批装着真正的深渊黑火吧?”
方才那一批火罐,没有一个装有深渊黑火。
可陈守仁为了挡住那些黑罐,已然负伤。若是再来一次,恐怕周身灵甲定然全盘奔溃,到时再用春字诀,恐怕也不好使了。
“那便手下见真章吧。”陈守仁决定放手一搏。
四境至尊,修为到达天尊洞玄,已经参悟了天地法则。
只见那青年将领身后,九道洞天释放出氤氲道韵,俨然就是洞玄真章!
宋之问神色凛然,对手是稷下学宫的得意门徒,嘴上调侃归调侃,可心里到底不敢小觑了他。
大战一触即发!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云海仙门大弟子云忘归带白泽出了天柱山,星夜兼程,直奔沧州郡而去。
沧州郡,白泽倒是不陌生。
大周西境十八郡,其中沧州郡也算鼎鼎有名。北境道门数一数二的剑宗山门青冥剑宗,就坐落在沧州郡中。
可一路走来,白泽目之所及,却是满目疮痍。
原因无他,正是当初正道四门联手围剿魔宗余孽,追至沧州郡境内祁连山脉,意外惊醒沉睡了不知多久的蛮荒巨兽龙龟,导致祁连山爆发大兽潮。
大兽潮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沧州郡,但凡靠近祁连山脉的城镇无一幸免,全部被兽潮夷为平地,一时间血流成河,哀鸿遍野,废墟林立。
故地重游,哪里还有当初的繁华盛世,只是一派凄凉,鬼气森森。
白泽与云忘归御剑而行,经过的诸多城镇至今仍无人烟,荒草遍地,俨然是已经废弃,无人居住。
两人心中,不免都生起恻隐之心。
而说起来,归根结底,这事尤其是跟白泽脱不了干系。
一路无话,傍晚时分,夕阳如血,两人终于赶到与林萧相约碰面的地方,麦城。
远隔麦城十余里,白泽已经在本命飞剑上看见那座凋残的城池,断壁残垣,至今也没有修缮完全。惨淡的夕阳之下,城门守卫漆黑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宛如鬼魅一般。
白泽心里打怵。
这一路走来,白泽总觉得沧州郡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大抵是当初在困龙渊,他亲眼目睹百鬼夜行的恐怖景象,心知这世上人死并非寂灭,死前心怀戾气者多半会化身鬼魅,为祸人间,而沧州郡因为兽潮死伤无数,心想若是得开天眼,必定会看见天上天下,到处都是鬼魅。
云忘归带着白泽,在靠近麦城时收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