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悄悄的看着秦开的背影,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情绪。
这才是秦家子本应该有的气势,这才是秦家少年本应该有的风骨。
大人从未屈服过族中的长老,也从未被族中的条条框框所束缚。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秦无衣也来到了议事厅。她的心情很复杂,她本想说话,可是看着秦开说话的样子,莫名的便入了神,似乎很喜欢他这种霸气的样子。
依兰和春雁跟在她身后,她意外的穿着拖地长裙,她在秦府内是一个特殊的人物,因为相比大小姐秦沁,她至今尚未许人家。
而且掌控秦府两大神秘力量之一的北谍司,堪称巾帼英雄也不为过。长老们看见了秦无衣,他们想行礼,可秦无衣却给他们打了一个嘘的手势,并且摇了摇头。
她定定的站在门口。
她很想知道,面对大长老的刁难,秦开会怎么做。
秦越看见秦无衣过来,那双明锐的眸子显得更加幽深。
大长老被燕蛮儿开始的气势所摄。
居然一时忘了怎么反驳。
秦开望着他,说道:“你身为秦族长老,又为秦族做过什么。当时,那么多儿郎热血沙场,那么多生命血流成河,只为守住父亲的荣耀。父亲临终前最大的愿望便是和母亲在一起,你是什么人,竟敢违背父亲的遗愿!”
“吾···吾乃是秦氏一族的大长老。”大长老终于开口,他知道,在不反驳,他便没有反驳的机会了。他原本以为,这个少年不过是一个生长在草原上的胡儿,胡人上马杀敌也还罢了,论口才,论争辩,论嘴上的功夫,十个胡儿也不及一个燕国人。
谁能想到燕蛮儿居然一上来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而且瞬间将他孤立在外,将他放在了一个道德批判的对面。
甚至有暗示他有些手伸的过长。
“那又如何?你是大长老又如何?是大长老就可以罔顾我父亲的遗愿,就可以一手遮天不成!”
“你···你···你放肆!你怎么能这样多吾讲话,吾是族中长辈,就是你父亲在这儿都得对吾礼敬有加。看看,吾说的不错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长老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词穷,他原本如簧的巧舌居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生气,他气愤,他歇斯底里。
“你才放肆,你信不信,就凭你这句话,我便可以杀你!”秦开忽然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大长老,右手已经不自觉的按在了刀柄上。
“我告诉你,我是主,你是臣。哪怕你是族中长辈又如何,依然改变不了你我主臣之别,你再这般放肆,便休怪我手中锐刀无情。”秦开本就不是什么嘴笨之人,只不过是平时不太喜欢这般咄咄逼人罢了。
上次南下,又在义渠和纵横家的风云人物犀首公孙衍相遇,受他所教,传了他《鬼谷子》奇书,自然有所变化。
不过这些就不是大长老他们所知道的了。
“吾···”大长老还待再说,秦开打断他的话,他将脖子上两半截玉佩取下来,举在手里,当着众人的面,将两半截玉佩合二为一。
众人一愣,他们可明白那块玉佩的意义在那里。
在秦氏家族,有两件传世之宝。
一件为上大夫印玺,另一件便是这块狼型玉佩。
印玺为上大夫印信,而狼型玉佩则是整个秦家军中最为精锐的骁骑统领印信。
秦开拿着这块玉佩,那便意味着,秦开便是三千骁骑之统领。
哪怕他不是上大夫!
上大夫沉默下来,而一旁的二王子则眼中闪现出浓浓的嫉妒之心来。
因为在整个秦府的力量分布中,除了大军之外,骁骑的实力排在第二位,北谍司的实力在第三位,至于南谍司则排在最末位。
毕竟令支邑是燕国北疆重地,所面对的敌人也以北疆东胡为主。所以北谍司的实力要远在南谍司之上。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兄弟三人在他父亲心目中的地位排序。
秦开说道:“我在告诉你一声,我叫秦开,秦氏之秦,开疆拓土之开,是燕国北疆令支邑上大夫府的三公子。我父亲没有完成的事情我会完成,父亲没有完成的大业我会实现。现在,我以秦氏三公子的名义命令你,跪下!”
整个房间回荡着秦开的声音。
众人能隐隐感觉到这位三公子的性子,和世子殿下以及二公子完全不同。
世子八面玲珑,行事作风滴水不漏。
二公子为人阴翳,但拉拢人心也是一把好手。
唯独眼前的三公子,却刚强坚毅,大有乃父之风。
秦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色也多了一丝苍白。他今日第一次苏醒,身体还没有恢复,强行站在这里已经费了很大的力气。
更何况还要和大长老为首的反对派斗智斗力,更加劳神费思。
大长老瞥了一眼二公子,二公子静静的站着,没有理会大长老。
大长老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那些人,他们都是以大长老马首是瞻的。
大长老犹豫了片刻,终究不敢太过放肆。
他是掌管秦氏一族家法之人,他知道在秦氏一族,以下犯上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