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能说陛下的不是。
公主一向与郑家交好,如果公主能安抚住郑家,这是再好不过的。
哎,亏他一向自认稳妥周全,竟没想到此处。
早该提醒大殿下的。
让公主多与郑家来往,请大殿下勤往凤仪宫请安,也要待郑家愈发比以前亲近才好。
姜洋一拍脑门,笑叹,“我比祖父也就还差十万八千里吧。”以往总觉自己还不算笨,真正涉及皇权就乱了分寸,连起码的章法都没有了。
姜驸马笑,“我已鬓发皆白。似你这般大的时候,我可是两眼一摸黑,远不如你。”
姜洋被祖父赞的不好意思。
休沐日的见面很顺遂。
大长公主府都准备好了,荣烺带了给大家的礼物,尤其郑锦已有身孕,荣烺看她微微显怀的样子,好奇的问,“会不会想吐?”
“就刚觉出的时候想吐,现在早没事儿了。”郑锦常进宫,不过荣烺平时要读书,多是在留膳凤仪宫时才能相见。
郑锦瞧荣烺气色较好,也放下心来。
郑锦对荣烺是极欢迎的,先时公主一直病着,身体也不大好,娘家的烦心事不能去扰公主,不然倒叫公主病中操心。如今公主好了,果然依旧待郑家如故。
荣烺又对大长公主与姜驸马道,“姑祖母、姑祖父也都放心,皇嫂在宫里一切都好,一早一晚还能在园子里遛达两圈。就是嬷嬷们有些提心吊胆的,我说你们也别这样,弄的紧张兮兮,走一走人有劲儿,难不成还整天在床上躺着,又不是生病,躺久了反而没力气。”
大长公主笑,“我也是这样叮咛阿颖,能动就动一动,凡事放宽心,保管顺顺利利的。我看阿烺你气色也好多了。”
“我已经没事了。倒是这一歇耽搁了不少事。”荣烺看向郑骁,“实在没想到二舅舅会留在朝中任太尉,这回请二舅舅过来,也是想单独跟您请教一二。”
姜驸马道,“去我书房吧,那里清静。”
荣烺就对大长公主道,“我一会儿再来陪姑祖母说话。”
大长公主见荣烺事事清明,偏又点到为止,全不似先时在万寿宫毫无心机,立刻道,“好,你们去吧。”
荣烺说,“姑祖父也是军中名将,咱们一起谈谈。”
姜驸马笑,“我听殿下的。”
无需人领路,姜驸马亲自带荣烺、郑骁郑衡叔侄去了书房。
姜驸马好读书,书房也收拾的清静雅致。宫人奉茶后退下。荣烺自然居上首之位,她呷口茶方道,“调将换相的事我也不大懂,不过以前学过官制,太尉原是掌天下武事的官职。二舅舅你一直在镇北关为将,嘉平关的事你懂么?”
郑骁道,“这个臣真不大知。”
“是啊,非但嘉平关,就是东南水军、帝都禁卫怕你也不大清楚。如今就任太尉,岂不名不符实。”
郑衡含笑望向荣烺。
姜驸马极为惊诧,他未料到荣烺对太尉一事如此反感,竟然直接说郑骁不宜居太尉之职。郑骁也有些懵,太尉这样的虚衔,原就是荣晟帝做给天下人看的。
就听荣烺继续道,“要依我说,二舅舅你不妨只襄赞辽北军务。父皇若有问询,你忠心进谏,方是为臣本分。旁的军务,你并不十分懂,也不好贸然去出主意吧。”
“殿下所言有理。陛下再三赏赐劝进,臣一时也没多想,就冒失的接任太尉,如今想来,果然托大。”尤其在姜驸马这位沙场长辈面前,郑骁隐隐觉着有些羞耻,“姜叔你掌兵多年,都未进太尉之位。骁乃后辈,竟敢厚颜居之。若家父在世,定要狠狠训斥于我。”
姜驸马摇手道,“这不相干。陛下想调你回朝,总要给你个位子。若是低了,外头人未免多思多想。你接太尉之位,是为陛下着想,一片忠心,天地皆知。”
郑骁愧道,“我只恨智慧有限,不能事事周全。”
郑衡道,“二叔,如今辽北已顺利交接,郑家的忠心,陛下已知晓。再从太尉位上退下来,那么朝廷也知我们的忠心了。”
“是啊。”郑骁感激,“多谢殿下提醒。”
“我纵不说,你们也能想到。只是既是忠心,就不能让这忠心埋没了,故而要点出来。纵不好说与百官知晓,咱们亲戚间是要彼此明白的。”
荣烺说的郑骁郑衡心中一阵暖和,郑家失去兵权,哪怕旁人未显露什么,自己心里已觉寒凉。
这样的话,能由皇家人来说,当真令郑家慰籍。
便是姜驸马也觉公主有情有义,能真心实意的为郑家考虑。
哪怕荣晟帝不一定领郑家的情,但郑家一纸诏令便可召回,君上一句话便上交军权,让出大将军之位。
这忠心,起码荣烺是领情的。
郑姜两家乃姻亲之好,荣烺特意在姜驸马面前重申郑家忠心,而姜驸马是荣晟帝最信任的军中前辈,又是国戚,于朝举足轻重。在姜驸马面前说破说明白,就是在荣晟帝面前说破,在国朝武将面前说破。
于忠心一途,郑家无可挑剔。
荣烺继续道,“那位代大将军杨晖,我只记得以往在奏章中见过他的名字,对此人一无所知。颜相因此事还辞去相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