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隽程好笑,一巴掌拍下他脑门上,“臭小子,都两天了,还生气呢?”
“哼!”
沈宇寰抱着碗,也不理他,哒哒哒跑去他娘身边了。
沈隽程不由叹息,沈倾权安慰,“您别在意,小弟就是那性子,过几天就好。”
“我知道,我只是……”说着他望向她,“倾儿,你生爹的气吗?”
为了五姐儿和三哥儿,他让家人失望了。
沈倾权看向父亲,“阿爹,我没生气。”
“真的?”他以为女儿是在安慰他。
她无奈,“真的,您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总是心软,不然小时候我跟阿弟经常闯祸,您还不是每次嘴上教训着,却一次都舍不得真的打我们吗?”她眼中闪过温温的笑意。
沈隽程一怔,随即也笑了。
不由说起他们小时候有多调皮捣蛋,整天上蹿下跳,四处闯祸。他跟她娘担心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沈倾权笑着听她爹说这些,须臾,沈隽程发出一声叹息。
“倾儿,我不是没有一丝怀疑,只是……”
他声音幽幽,带着几分郁郁。
“只是您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也是给沈家,给祖父和列祖列宗一个交代。”沈倾权缓缓说道。
沈隽程怔怔望着这个女儿,许久,感慨道,“我们倾儿,聪慧多智,爹爹真的为你骄傲。”
他也没想到,自己女儿如此了解自己。
“父亲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无论后果如何,女儿跟父亲一起背。”她眼眸中带着坚韧。
不知不觉,女儿真的长大了。
沈隽程无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离开。没一会,沈宇寰就蹭了过来,“阿姐,你跟爹爹说了什么?”
“想知道?不告诉你。“
小小少年顿时鼓起了包子脸,哀怨的看着她。
她好笑的将他的头发揉成鸡窝头。
“哎呀阿姐,你不能总这么揉我的头,我都多大了?”小少年脸有些红。
“再大也是我阿弟。”
姐弟俩笑闹着,周围的人看到都不由会心一笑。
远处,沈沁洁和沈和明望着这一幕,眼中闪过阴沉。
“哼!他们也没两天快活日子了!”沈和明嫉妒又羡慕,大房的人运气好,碰上了这群心软的流民,还收留了他们。可怜他们三房,一路上风餐露宿,吃不饱穿不暖,还有时刻忍受薛贵等人的剥削和毒打。
沈沁雅那个小贱人!现在翅膀硬了,竟然不听他们的话!眼看着他被毒打,却无动于衷!
若不是看在她还有点用,能讨的那狗官的欢心,他早就让父亲打死她了!
这时,沈和明身后挨了下,一颗石子掉落,他转头就看到不远处有一道人影闪过。
他了然,对着沈沁辞低低说了一句,沈沁辞有些不情愿,但最终还是被他扯进了林子。
周围的人对此已见怪不怪,这两日的相处,他们也发现,这对兄妹相处的方式。当哥的动辄对妹妹就是非打即骂,有些妇人们看不过眼,想过来阻拦,可被男人们拉住。
丁泰叮嘱过他们,这两人的事让他们少管,姑娘发话,随便他们折腾。
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于是,沈和明见没人管他,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爹,你怎么来了?”
“和明啊,大人让我来问问,你可找到机会?”
来的人正是沈律平。
沈和明不耐烦,“哪有那么快?再等等吧!”
“不能再等了,薛大人说了,今晚就行动。”
“今晚?疯了吧?”沈和明一声惊呼,被沈律平忙捂住嘴,“这也没办法啊,吃的马上就没了,再不行动,明天所有人都要喝西北风……”
薛贵他们原本带出来的粮食就少的可怜,途中遭遇倭寇,又连带着马车丢了大半,手中的粮食就更少。这一路走来,又很快消耗了大半,他们的人又不擅狩猎,更别说在途中捕得猎物。
所以这才六七日,粮食基本已告罄。
薛贵再按捺不住,打算今晚抢粮!王差役等人自然知晓,也想分一羹。因为他们的粮食,比薛贵还要早一日消耗光。这天寒地冻,再不想办法,他们都要饿死在这。
“薛大人说了,今晚你必须想办法将这些药放入他们水中……这是软筋散,一包下去,保证他们睡到日上三竿……”
沈律平说着掏出一包药塞入他怀里,沈和明很是不情愿,可也不得不听从。
这些天的非人折磨,让他根本不敢违逆薛贵的意思!
“父亲……这样做不太好,这里晚上都是值夜的人,根本找不到机会,再说了,大伯父他们好不容易接受我们……”沈沁洁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闭嘴!你个赔钱货!让你跟你哥一起过来,就是让你帮你哥一臂之力!哪想到你这么不中用!你是不是觉得这里日子过的不错,起了异心,想干脆留在这了?”
沈律平直接一耳光扇过去!打得沈沁洁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你别忘了,老子送你来这的目的!真当是来享福了?你老子我日日挨饿受冻,你倒是温饱不愁!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