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他抚摸着尤醉的发。
“如果一朵花开得太过于美丽而招来了觊觎的目光,那会是花的错吗?”
“美是没有错的。”
尤醉瑟缩地更紧了,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躲在他的怀里,身子还在不停的颤抖着。
这天晚上,殷祁是陪着尤醉一起入睡的,黑发青年就像是再次回到了凌越刚刚失踪的那时候,脆弱的就像是失去了根茎的花朵,必须要依附在什么东西上才能存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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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醉再次见到白郁是在法庭上面,站在被告席上的白郁身上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衣,神色沉凝,安静。看起来竟然和以往他的样子大不相同。
不过是短短一周的时间,他看着这个曾经和他耳鬓厮磨的爱人,竟然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陌生。
他听着法官的开庭宣判,听着那一条条如此陌生的罪名被人从口中吐出,锋利的矛头全都对准了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确凿的证据被血淋淋地铺开,放在他的眼前。
“所以,被告白郁,你是否对于杀害了凌越以及其他三名受害者的事实供认不讳?”
白郁的目光从观众席上扫过,他看起来有些过于随意了,就像是根本不在乎自己落入现在这个处境之中一样。
而他的注意力似乎完全也不在这一场正在进行中的审判上,终于,他找到了那个他想要找的人。
尤醉如坐针毡一般,感受到了那股视线牢牢地锁定了他。
白郁在看他。
他垂下眼睛,手紧紧地抓住了衬衣的边缘,甚至手心都冒出汗来,事到如今,他完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子的态度去对待白郁。
但是站在被告席上的白郁却弯了弯眼角,温柔的笑意从眼角流淌了出来。
“不。”
他摇了摇头。
“凌越不是我杀死的。”
一阵倒吸气的声音传来,观众席上传来了一片窃窃私语的声音,甚至陪审团都骚动了起来。
“您刚刚的那句话,是否表达了这个意思:您否认与凌越的死亡有关,但是承认对于另外三名同样在您的花园中发现的尸骨负责?”
白郁没有说话。
他安静地看向了尤醉的方向,就像是忽略了这里的所有人,而他的眼中却只能看见他一人。
而他之后说出口的话,也像是只对着他一个人说的。
“被埋藏在花园里面的凌越的尸体,与我无关。”
“你这个恶魔,地底下的散发着臭味的食尸鬼!这是在狡辩!明明那插在胸口的刀子上面还有着你的指纹!!”
在观众席中,有看不下去的人大声开口。
“有我的指纹,便是我做的吗?”
所有在场的人都看见那个身穿黑衣的银发青年微笑起来,他明明是在看着他们,但是那含笑的眼神却带着轻蔑,就像是看见了一群妄想用自己的那套规则去审判与自己不同的高等生物的蝼蚁。
很快又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的确……这件事情的确很奇怪。
“按照食尸鬼的脑子,他应该不会做出类似这种将尸体埋藏在自己家的花园里面的行为,这太简单,也太明显……如果他真的是这样头脑简单的人,那恐怕早就被检察署的那些人给揪出来了。
“你们不要想多了,难道是想要为他开脱吗?别忘了,他可是那个臭名昭著的食尸鬼,本来就是一个疯子,他那样子的人,就算是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来都不奇怪……”
尤醉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种酸涩不明的情绪在他的心中升起。
因为白郁所犯下案件的性质极为恶劣,他最后被判处40年的□□,也就是说他可能在未来的余生,都在星狱里面度过。
当一切盖棺定论的时候,尤醉随着人群从法-院中走出,恍惚间,觉得自己就像是从一场经年的大梦中醒来。
那些曾经的许诺,美好,血腥和破碎的尸体,极美和极恶的一切,对着他微笑的人,都像是泡沫一样地在他的眼前散开,曲散人终,最后他们全都走了,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他自己。
到头来他的身边谁也剩不下,他仍然是孤身一人。
他的脚下不由得趔趄了一下,站在冬日刺目的阳光下四肢不受控制一样的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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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郁在庭上除了解释过关于凌越的事情之外,一直都是全程沉默着,对于最后的审判意见也全无异议。
他从座位上面从容地站起身,最后看了尤醉一眼,嘴唇轻轻地动了动。
因为距离尤醉的距离实在是太远,那动作又很轻,以至于根本就没有人听见他最后那低缓的,近乎无声的唇语。
“事情当然还没有结束。”
他长长的银发被风扰乱,垂下落在肩头,而后他转身,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在当天晚上的时候,在尤醉的邮箱里面收到了一条怪异的邮件。
那是一首长长的情诗,来信者是匿名。
【我见你,如见美的玫瑰永远也不凋零。
紫罗兰的花瓣描绘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