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彦君站在凤塌边,一回头正好跟他的目光对视。
“皇后,这是要午睡?”墨元昊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楼彦君的近前。
他身上依旧是那股淡淡的檀香味道,以往楼彦君最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如今想起来,心头泛起一丝酸楚。
几名贴身的宫女早已经悄悄的退了出去,卢迪也跟着退出去了。
此时楼彦君的寝宫里,只有她和墨元昊两个人,两人近在咫尺,楼彦君却已经找不到之前的那种亲昵无间。
“臣妾给陛下请安。”楼彦君的声音很平静,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脸上的表情也是平静淡漠,没有起一丝波澜。
“陛下怎么有空过来?”楼彦君语气平静,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就跟与一个普通人说话一般无异。
墨元昊心里莫名的有点别扭,刚才往凤栖宫来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已经预想了好多种楼彦君见到自己时的表情。
可是,他预想了那么多种,单单没想到楼彦君是这种表情。
仿佛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内心竟然一点波澜也没有,这些天,她消瘦苍白了许多,墨元昊心里隐隐的心疼。
“皇后不必多礼,以往我们之间不必这样客气的。”墨元昊的语气夹杂着浓浓的失落。
“陛下九五之尊,还是遵循礼法比较好,您来臣妾宫中,可是有什么事?”楼彦君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墨元昊内心充满了挫败感。
楼彦君这么一问,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尴尬了,墨元昊发觉,他和楼彦君之间无形中仿佛隔了一层纱,虽然薄薄的,但是已经不能像从前一样了。
“朕这些日子,国事繁忙,没有来看你,你还好吗?”墨元昊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楼彦君每一日做了什么他都派了太监打听,对于这些他自然清楚,只是他还是想从楼彦君口中听着她来说。
两人心知肚明,却找这样蹩脚的借口,楼彦君心里苦笑,但表面仍然是一副谦卑恭顺的样子,因为这是皇后该有的样子。
“陛下国事繁忙操劳,臣妾一切都好,无需陛下挂念,陛下若是没事便回吧。”楼彦君低着头,甚至不愿意给墨元昊一个眼神。
语气间的疏离冷漠让墨元昊想要抓狂了,他想要以前那个有血有肉,会笑会撒娇的楼彦君,可惜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自从春日宴之后,楼彦君便看透了,墨元昊看重的是权力,是皇位,自己与这些相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以前她还曾经天真的想,墨元昊是她的依靠,可现在她全都想明白了,只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会是将来自己的依靠。
在这偌大的后宫里,那么多女人,自己何德何能,能够争得过那么多女人?
就算是挣来了,她也不稀罕,坐在这个位置上,顶着后冠,就意味着一生孤独。
“皇后,朕今日来,是想跟你好好的说说话,你这些日子,难道没有什么话想对朕说的?”墨元昊说着话,伸手捏住了楼彦君的手。
她的手依旧是那样软若无骨,捏在手里一颗心都会柔软下来。
曾经这里是他的温柔乡,是他累了可以歇息的地方。
他也曾经以为,这里永远是他的归宿,可惜,天道无常,哪怕他贵为天子,也依旧左右不了自己的人生。
“陛下心中装的乃是军国大事,臣妾乃一介妇人,怎可惘伦国家大事?后宫不干政,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楼彦君一番话,把墨元昊堵得严严实实,本来想要开口的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楼彦君慢慢的从他的大掌里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墨元昊目光复杂的望着她那张曾经熟悉,而如今又觉得陌生的脸。
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是一座雕塑一般。
她的手慢慢的抽了回去,就好像在墨元昊的心头一下子抽走了什么东西一样,那种失落让他一下子慌了神儿。
“你在怪朕吗?是不是?”墨元昊皱着眉头,只觉得自己心口也是一阵刺疼。
“臣妾哪里敢怪陛下呢?”楼彦君突然抬起头来,乌沉沉的一双眸子对上墨元昊的眼睛,她的脸上竟然漾开了一丝笑意,依旧那般温婉动人,只是那眼神中仿佛已经少了什么。
最后墨元昊失落的离开了殿中,甚至说是落荒而逃,楼彦君看着墨元昊离开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儿。
“娘娘,您还好吧?”卢迪从外面进来,就看见楼彦君苍白的脸色,赶紧过来扶住她的身子。
“我没事,是不是该把脉了?”楼彦君虚弱的笑了笑,倚在了凤塌之上。
卢迪把一个小巧的软枕放在楼彦君的手腕下,给楼彦君搭脉。
这几天,卢迪每每给楼彦君把脉,都心情沉重。
随着时间的推移,楼彦君的身子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脉象越发虚弱,而卢迪也说不清究竟什么原因。
“怎么了?是不是的身子不好了?”楼彦君看着卢迪那满脸凝重的表情,虚弱的问了一句。
“娘娘您且放宽心,只要您能每日按照药方服药,身子肯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卢迪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对楼彦君说道。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都没底,楼彦君的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