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时候,窦霓和高子瑜之间有过约定,一来吵架不能说离婚,二来不要孩子。
现在,两条约定都不能为他们的婚姻保驾护航,窦霓也不知道怎么办。
王惠真进来,让窦霓别生气。
情急之下, 王惠真的脑筋无比清醒,她知道窦霓不想生孩子,不敢以孩子劝说窦霓,便就只能说高子瑜不对了。她抛弃以前的夸耀,说高子瑜孩子气,他们老两口晓得窦霓辛苦,也经常喊高子瑜努力,结果高子瑜的孩子气还是改不了。但人成长总是需要时间的, 希望窦霓给高子瑜一个改正的机会。
这话倒是让窦霓想起周六的朋友聚会, 就连高子瑜身边的朋友也让高子瑜加油,话里还带上孩子。
窦霓一直没说话,王惠真说了两句无从下口,只能倒转出去,对老高摇了摇头。
老高反复念叨的只有一句:“有啥子忍不了的,她还怀着娃娃呢。你妈怀你的时候……呃,就现在脾气没比她好多少,我要是忍不了,现在就没你了。”
高子瑜木然不动。
王惠真急了:“你对着个孕妇发脾气你好意思?还不进去道歉!”说罢指指肚子,意思问高子瑜还想不想要孩子。
高子瑜冷静下来,才有点后怕,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瞬是怎么了,竟起了认同离婚的心思。
高子瑜被王惠真推到门口,他前脚跨进去,王惠真后脚就关了门。
破了洞的无辜大门晃了晃,又是小两口自己的世界。
窦霓听见门外动静,也回过味来。
没有一个男人……不,没有一个人被天天念叨着出息, 会无动于衷。
是人都有尊严,包括她会因为高子瑜的监视生气,也是为了自己的尊严。
但窦霓还是想不通,她每天上班下班,一点空闲也无,高子瑜到底从哪里怀疑她出轨了。
窦霓问:“你怀疑我和谁?”
高子瑜嗫嚅一阵,还是没好意思把怀疑张经理的话说出口,只说:“你每个周末都在往外面跑,都没时间陪我。”
窦霓已经明白了,好几个周末,她都跑去见张经理去了:“你怀疑我和张经理?”
高子瑜颤巍巍走来,窦霓气道:“你给我站端正了!对,就站那,站直,不准装无辜,不准卖萌!”
不说还好,窦霓一说,高子瑜顿住脚步,无辜卖萌就显了出来, 巴巴的唤:“老婆, 我错了。”
“错哪了?”
“不该乱想。”
“想啥了?”
“怕我老婆不要我。”
“为啥要这样想?”
“我……我自己没本事嘛,眼睛天天盯着老婆转。”
高子瑜这么说,窦霓生不出气来。哪怕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委屈,当她得知,高子瑜确实在努力改变,是周围的压力让高子瑜不堪重负的时候,她无法忽视高子瑜也同样在婚姻中做出了贡献。
窦霓解释:“张经理是陈茉的老相识,陈茉介绍他给我认识,是为了让我拿下业务,不是为了让我去攀高枝。我的性格你清楚,好强,又受不得委屈,和这样强势的人相处让我觉得不自在。所以,你大可不用担心。至于工作和生活,我觉得没有办法分开,本来两者都是人生中的一部分,为什么要分那么开。还有孩子,我们婚前就约定好了的,我觉得没必要再谈……了吧。”
高子瑜脚下一动,窦霓没制止,他才赶紧走了过来。我在努力,给我点时间……诸如此类的话他说了好多回。现在他觉得不够,如果不能站在窦霓的角度思考问题,窦霓大概率不会消气。
高子瑜搓着膝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晓得我说啥子,你都可能生气。工作那么忙,就先忙工作,别的事情暂时放下,以后再说。”想了想,不够,又补上一句,“我保证不会再胡思乱想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夫妻俩都不想离婚,自然握手言和。
高子瑜出去给老两口汇报了一声,回来搂着窦霓睡觉。他盯着窦霓的后脑勺,心里也清楚,如果保证有用,世界上大概不会有离婚夫妻。窦霓一天不把孩子生下来,他都会继续胡思乱想。
窦霓背着高子瑜,也睁着眼,心说,肚里的孩子是吵架和阻拦晋升的根本原因,原本还想忙完这段时间再说,现在看来,再等不得了,决定周末无论如何都要去流掉孩子。
小两口安静下来,老两口又开始讨论。
老高认为,高子瑜工作一直不稳定,才是小两口吵架的原因。可王惠真却觉得,窦霓不想要孩子,才是导致高子瑜发火的根本。
家里就窦霓一个赚钱,一旦怀孕,收入就要减少,老高也能理解窦霓不想要孩子的决定。可王惠真却坚持,孩子和钱不能挂钩,老高和窦霓的想法都不对。
老两口三句不离孩子和钱,问题又牵扯到王惠真怀孕的事情上。
老高还是觉得王惠真怀孕给家里造成了负担,说生孩子是年轻人的事情,王惠真不该掺合。
王惠真哭了起来:“你忘了,你都忘了,你好好的车间不待,学别人在外面做生意又请不起人,如果不是我帮忙,娃娃会没?流出来的娃娃手脚都长齐全了,你赚了钱,开心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