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玄坐于亭中,右手方一个棋盘,但却未见棋子。
“来了?”
叶司涧坐在他身旁,看了看棋盘。
“来了。”
墨尘玄手一挥,一个小盘子飞来,里面装着绿豆糕,还有一瓶小酒,酒名乱红。
叶司涧素手拿起一个,咬了一口,颇为称赞道:“挺好吃的。”
墨尘玄也没看她,而是拿起一颗棋子透过不太明亮的光线来细细琢磨。
叶司涧又说:“你做的?”
墨尘玄一愣:“集市买的,不过我何时给你留下擅长厨艺这种误会?”
叶司涧剐了他一眼,又拿起棋子看了看又看了看墨尘玄,捏碎棋子:“这玉一般。”
墨尘玄笑了笑,随手挥了挥一块石头飞出,石子自成圆棋,染了墨汁便成黑子。
墨尘玄道:“你倒是眼拙了。”
叶司涧拿出两盒棋子:“捏碎你一颗棋,便还你两盒棋。”
墨尘玄接下两盒可能名贵的棋子,说道:“送我棋便送好了,还作什么借口。”
叶司涧将之前捏碎的黑棋放在一旁,棋子竟自然合而一体。
破镜重圆……
墨尘玄眼神一凝,“你极玄境了?”
叶司涧摇摇头:“是极玄巅峰了,离沧玄只差一步。”
“你知道的,你入极玄,我便可入沧玄境的。”墨尘玄把黑棋推向前方。
叶司涧喝了口乱红,茫然道:“你其实在玄魄之后,再也不曾修习玄力了吧。”
墨尘玄点点头:“修玄力于我而言,毫无用处,我的境界提升,皆因心境。”
叶司涧也点头,将黑棋收入囊中。
“李攸清走后,我便升入极玄,可心中仍有重石未落。”
墨尘玄说:“李攸清未死。”
叶司涧骤然抬头:“你说什么?!”
墨尘玄说:“玄帝欲以李攸清要挟于你,自以为暗中让李攸清假死,探你诚心,也束缚于你,你若有另变之心,这便是你的命门。”
叶司涧:“你如何知晓?”
墨尘玄说道:“下棋。”
叶司涧:“你分明是一个只会以棋子来左右世间因果,下棋会什么?五子?还是用棋子来打人?”
墨尘玄嘴角一抽:“我用棋子于世间因果是因为方便,而且,你见我何时用棋子打过人?”
兴许是因为叶司涧得知李攸清未死,内心喜悦,便不与墨尘玄争执。
墨尘玄缓缓而道:“霍遗仁要去北荒了。”
叶司涧眉头一皱,问道:“借刀杀人?霍遗仁他已有入杀道之念,北荒魔者,楼幕古好歹也是近圣玄之人,竟这般不要脸。”
墨尘玄拿起一块绿豆糕:“李攸清,也在那。”
叶司涧手一紧,将绿豆糕捏的稀烂,抬头看着墨尘玄:“好手段。”
运用玄力扰霍遗仁玄道,迫使他快些入杀道,以他之手杀李攸清,便是逼叶司涧与墨尘玄为敌。
可惜,玄帝楼幕古如何也不得知,看似两两宿敌的却搁这吃着绿豆糕,喝着都承受不住的烈酒,时而说些天下大事,时而说些废话。
旧山是一处难得的圣地,本是枯枝满天,有高人设下禁止,且周边大雪纷飞,可此处却从未有雪。
旧山重雪,因情而落。
当年夜燕缇之妻明心羽年少时来此旧山,遇高人残魂帮助其斩尽枯枝,且在旧山小亭中获得大机缘。
墨尘玄说道:“霍遗仁北去,陈逐枝困于清剑玄域,夜燕缇被南逐,他的三谋十二补也已失效,雾谭商会已经名存实亡,兵权快到手了吧,你的谋算很厉害啊,确实比你那个师父要强得多。”
叶司涧似是有几分醉意,乱红这种烈酒还是太容易醉,尽管喝了这么久,叶司涧又非擅饮之人,若非李攸清,她这一生怕是绝不会碰酒类;而墨尘玄,可能是被霍遗仁的风蒲水折磨惯了,还算可以喝一些。
“该你出手了。”叶司涧两颊通红,眼神微迷。
墨尘玄抿了口酒,说到:“确实该出手了。”
叶司涧随意丢了颗黑棋在棋盘天元位置。
墨尘玄疑惑:“你下的什么棋?五子?”
叶司涧:“围棋,我看你就只会五子。”
“围棋你第一手下天元?虽然我也不会围棋,但这点常识还是知晓的”墨尘玄白子落星点。
叶司涧不屑的说:“你果真不会嘛,还天天拿个棋盘装样子,显得很高深?”
墨尘玄淡笑:“你会?”
叶司涧笑笑:“你墨尘玄都不会的事,还指望我这个小女子会?”
两人对视一眼,便用自以为的规则在十九道棋盘上“好生厮杀”了一遍。
后来又不会数目,便数提了多少棋子,不过两人都半斤八两,竟是下了个平局。
墨尘玄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到:“好棋力。”
叶司涧同样也厚不要脸的说:“与君一局,此行无憾。”
忽然,一片雪花缓缓而落。
落在了两人中间的棋盘上。
叶司涧与墨尘玄震惊抬头,旧山百年来都未曾下雪了,如今,却……
叶司涧拿出一个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