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地盖住地面上的所有生物。
雪也落在了周途身上——他的手一抖,一片雪花在他手背上融化。但那点沾上雪花的冰凉感却并没有就此消失。相反,雪融化时带来的寒冷像针那样刺入了他的骨髓之中。
又是一片、两片………雪很轻,却又很重。不知为什么,周围的一切都沉寂了下来,连他身上流动的灵气也似严寒中的河流那般、被缓缓冻结住……
对于身怀灵气的觉醒者来说,灵气本冻住,意味着他们的生机也被冻住。
周途抬头,发现自己的半张脸已经麻木了。
他咬着牙,狠狠盯住司青玄:“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异的天赋?
司青玄当然不会正面回答他。
“你之前不是已经下过判断了吗?”司青玄说道,“我的确是司灵阁的人。跟司天衡的关系也算是非同一般。至于其他的,你还没资格知道。”
周途忍耐着逐渐麻木的身体,望向不远处的三头蛇。然后他就发现,三头蛇对这场雪的反应比他还要大:它三个头,六只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微醺似的轻轻眯着,身上的骨头也渐渐软了下来,仿佛下一刻就能睡着。
蛇是变温动物,在寒冷的天气里会变得无精打采,然后冬眠。即使是三头蛇,也摆脱不了蛇类的天性。
但这不是一场普通的雪——这是灭亡的雪!三头蛇如果陷入睡眠,全身的灵气被冻结,那它的□□就会崩坏,它就再也没有醒来的一天了!
周途咬牙:“你就不怕伤到这只三头蛇吗?!”
司青玄一脸好笑地说:“我发现,你似乎对我误会很大。我是司灵阁的人,目标是摧毁你,摧毁燕尾镇的幻境。至于这头蛇,它是生是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周途:“……”
“哎,你突然这么激动啊。”司青玄拉长了声线,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看你倒是比我更在意这条三头蛇的生死。怎么,你想收它做宠物?”
司青玄的视线落在周途的手腕上。
现在他的手腕已经是光洁一片,什么都没有。但司青玄确定,自己在他身上看见过那些金色的细丝出现。
“你想用这头食罪之兽来做什么呢?”司青玄低声道,一头银发如霜雪般透亮,眼里带着微妙的探究,“我可真是非常好奇。”
……
束宴带着那面镜子,和鬼哭鸫一起,在树底下蹲着。
不多时,某个方向忽然传来了三头蛇的吼声。
束宴顿时振奋起来,伸手招招鬼哭鸫:“快,咱们去那里看看!”
他一路追到地下避难所附近。
先是看见了盘成一团、眯着眼睛小憩的三头蛇,然后才看见一旁的场景:
司青玄好整以暇地站着,脚下残雪和泥泞混合在一起,有些狼藉。
而他脚下踩着一截素白的东西——是人的手臂。
一个长发男人躺在司青玄面前,右手伸出一截,被司青玄踩在脚下。他的容貌艳丽,却沾上了点滴泥水,嘴角带血,应该是被司青玄揍狠了。
“快,把你手上那些菌丝一样的东西再放出来,让我看看。”司青玄看他的视线像是在看什么稀有动物,“你总不想让我剖开你的皮肤,看看底下到底有些什么吧?”
长发男人的脸上满是疯狂和屈辱。
但无论他怎么挣扎,就是无法摆脱司青玄。
“这么不配合吗?”司青玄轻轻叹息一声,然后停顿了一下,这才说道,“好,那我只好直接活生生解剖你了。”说着,他手中银光闪过,还真出现了一把尖利冰冷的手术刀,只是手术刀的握柄看起来相当复古,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东西,“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好呢?”
束宴看得满头冷汗。
“停,刀下留人!”不是束宴不信任司青玄,他知道司青玄这么做一定事出有因,但眼前这幅场景说什么也太变态了,有点挑战束宴的心理防线,“等等啊,boss!怎么就发展到要搞什么解剖了!”
躺在地上的长发男人看了眼束宴的方向,束宴这才把这人给认出来:这不是司灵阁的周途吗!
司青玄可是司灵阁的主人。周途背叛司灵阁,让司青玄给逮个正着,自然没有好下场。
但是解剖什么的,还是太——
“来了?”司青玄抬头,淡淡地跟束宴打了个招呼,然后简单地解释道,“这家伙身体里似乎有只非常神奇的东西,我正打算把它剖出来看看呢。”
束宴:“……那您就不能把人带回实验室再搞吗!这荒郊野岭的,让别人看见还以为这是凶案现场呢!”
“这的确是凶案现场。”司青玄说,“扭头看看,那个小土坡
束宴回望了一眼,心凉了半截。
是洛丘市分局的羿北。
在他们之前进入燕尾镇的执行员已经找到大半了。周途、顾开、叶鸣空都已经有了行踪。现在他们又找到了羿北,至此就剩下游芜一个失踪的人了。
司青玄让束宴去看这具尸体,毫无疑问,人就是周途杀的。
“游芜呢?”束宴微微喘着气,质问道,“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周途见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