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婉是当朝数一数二的殊丽美人,肌肤胜雪,容貌似仙,唇不点而红,脸颊随时都泛着楹花般的淡淡粉色,最为可贵的是她言行举止中顺理成章的透露出风骨,不会轻易让人看轻折辱。
当下,她抱着废帝手臂默默流泪,黛色的峨眉蹙起,眼中拢起清愁,比山水间的云雾缭绕更动人。
宫人们瞧见这一幕,多少不忍,悄悄低头拭泪,心中亦有担忧:新帝定会降下惩罚,届时两人可如何是好。
原谨也很难不为这般的绝色美人动容,哄人的声调也压低了一些,“你信我。阿婉。”
“阿婉相信夫君。阿婉只是不想看见夫君受辱。”魏婉双手紧攥,眼中生起怨恨。这次未能让慕容云如意,下次慕容云必定变本加厉。也不知夫君会受什么苦楚。
夫君如今已然够苦了。他金尊玉贵长大,享受的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一切。如今,他皇帝也不能当了,只能当个所谓的“长乐君”,不知怎么被天下人耻笑。
唯有她理解他。他不是贪生怕死,他也非满心享乐,他心有志向可时局太差,朝堂的蛀虫太多甚至不惜勾结卖国,光有他一颗炙热的心根本无济于天下。
原谨拥她入怀,极紧极紧,从彼此单薄的衣衫中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世间能得一知心人该是何等的幸运。他险些就错过。眸中后悔湿意坠落,“阿婉,何其有幸遇见你。”
“上穷碧落下黄泉,阿婉总是跟着夫君的。”她紧贴他的心口感受他心脏的跳动,心口发紧发酸揉在一块儿说不出其中滋味几乎让她不能承载。
以前,他有三宫六院,她总疑心自己不是他的唯一。如今,陪着他的只有她一人,她终于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唯一了。
人人都说魏氏阿婉人间绝色,而魏氏阿婉十五岁时进宫于凭栏处的惊鸿一瞥便把英俊少年郎刻在心间。那时,她便在心中默默发誓,她一定要出头拔尖去到那人身边做他此生唯一。
时光荏苒,她魏阿婉终已做到。
“禀长乐君,新帝气势汹汹带人来了。”打听回来的宫人紧张得不敢出气。
“他既要来,你们便都下去。”原谨不愿意牵连殿内伺候的宫人们。
魏婉牢牢扣住夫君的手,如琉璃般剔透的美目散出坚定的柔光,“他若要折辱你,我必血溅当场。”
原谨目光聚焦在她芙蓉出水般白皙透亮的脸孔,笑意从嘴角一点一点扩散,“此生能遇阿婉,我必不负。”所以,他怎么敢去赌。
虽说他被夺了皇位,可这天下他已坐拥多年,宫中多的是暗探密道,要带走一个阿婉那是轻而易举。此前,他不过是不甘心。
只见他捏起手指塞入口中,鹧鸪叫声响起,殿门一角倏而燃起熊熊火焰。
“不好了,着火了,着火啦……”有宫人喊叫起来。
“走吧。”原谨趁着殿内无人,拧动桌上不起眼的地方,地面忽然陷下显出密道。
“我们逃离这里可好?”他与美貌女子对视,对方柔柔一笑已是答案。他毫不犹豫抱着她跳了下去。
无人知道清风殿是怎么失火的,就像无人知道李氏是怎么渡过黄河进入都城杀入皇宫活捉他们的新帝的。
各种传言在坊间肆意流传而后又彻底湮灭,老百姓们新鲜了几日又彻底回归自己的生活。
新入主皇宫的李昊天背手望天,说不出的意气风发,身后站着的是他安插在这座皇宫的心腹高鸣。
今日的阳光似乎格外的好,日光照在高高低低的琉璃碧瓦之上添出几分威严绚烂,远处有风吹来掀动屋檐下垂挂的祈福风帆,雪白的鸽子成群飞过屋檐掠向远方。
李昊天的心情也因此格外的好。“找到人没?”他破例问起了那人的消息。
高鸣面容慎重,声音有些空远,“没有。”
当夜他特意布置,为的就是保全废帝性命。然,清风殿突然而起的一场大火,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如今,也不知废帝和魏夫人是死是活。
李昊天也并不生气,“既没找到便不找了。”反正他已当上皇帝,唯一有实力的对手也被他打败,已没有后顾之忧。
不远处,宫人们推着囚笼朝新帝而来。笼中,四肢被套上沉重镣铐,衣衫满是脏污的慕容云双眼紧闭。他不敢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就像不敢面对自己惨烈的人生。他入主皇宫不过一月,竟落得比废帝原谨的下场还要惨。
“慕容云,你现在一定很后悔。”新帝开口,宫人们立马放下囚笼,高鸣一动不动望向笼中人眉目间不见半点同情。
慕容云听得李昊天声音恨不得咬碎牙齿,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这天下,总有人想当皇帝,他等着看李昊天能在这个位置坐多久!
“你不说话朕也不会与你置气。朕向来是宽和大度的。”李昊天抬手放了放热烈的灿阳,嘴角高高扬起,“朕当时发誓一定要把你踩在泥底。现在看来,老天有眼,真让我得偿所愿了。”
慕容云轻蔑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愿再听他废话。如今,他已成阶下囚,要杀要剐听凭处置就是。
“朕知道你此刻一定想死,但世间最残忍的刑罚便是让人活生生受煎熬。”李昊天眼中残忍笑意久久不散,目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