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我见您这一路上面色凝重,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在那意味深长的笑容里,张远却是驱马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带着一种别有意味的口吻朝我打起了招呼。
对他的这番话,我不曾多有理会,依旧打量着四周。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凌河郡人口最为稠密的地带,领主府的征调工作此刻正在此间紧锣密鼓的张罗着。
在我的感知里,光是在这方圆百里内,就有至少四支骑兵队伍,正在负责着押送军民以及镇压忤逆者的工作。
我如果在此时杀掉张远,无疑会引来所有人的警觉。
但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在瞬间杀光在场所有骑兵,并且保证没有一条漏网之鱼,显然是万万不可能的。
权衡利弊后,我装模作样也摆出一副客气的样子,“骑兵长言重了,我哪有什么心事,只是这一路舟车劳顿,有些疲惫罢了。”
“疲惫?我看并不见得,这位大人您的精气神,可比我还要更上一层楼呐!”
张远笑道,“让我猜猜,你现在一定是在愁着此间人多口杂,杀人掠货风险太大。你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然后像对付王永宗一样的,将我以及我的部下尽数除掉,对不对?”
听了他的这番话,我的心里猛地一咯噔,随后带着一丝诧异的眼神朝他看去。
这个张远,似乎一开始就看穿了我的动机,对于我刚才的所作所为,他都了如指掌。
“张远,你现在最好给出一个让我不杀你的理由,否则之后即便麻烦不断,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斩草除根!”
我如是说道,对他下达了最后通牒。
“大人,何必如此动怒。我知道你并非半神,你本准神,甚至你的底蕴远超上位神。你刚才对王永宗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
张远见我已经动怒,也不曾再有含糊,“像您这样的存在,自然不是真的服从征调,心甘情愿为凌河郡领主征战沙场肝脑涂地。以我拙见,您恐怕也是盯上了那一方净土。”
“可是,您想要带着自己的三万臣民安然赴入前线,甚至抵达领主府,并且不被他人所察觉,光靠着一个已成傀儡的王永宗是远远不够的,你需要一个真正的引路人。”
“在下不才,愿意为大人充当引路人!若是战时,我也会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让您的臣民避免战争的锋芒,以便让您保存充分的有生力量。”
张远的这番话,让我感到颇为诧异。
以他的意思,他是打算相助于我,让我虎口夺食,从凌河郡以及望河谷双方势力的手中,夺得那一方净土?
“张远,你身为臣子理应效忠君上,如今却反目投敌,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带着这一想法,我朝张远这么说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
对于我的暗讽,张远不以为意,笑道,“修罗界中只慕强而不献忠,唯利己而不济世。我之所以效忠凌河郡领主,只是为了利益。”
“可当凌河郡与望河谷战事伊始,我问领主一旦夺得净土,我等为他立下汗马功劳的臣子,是否有资格长留净土中,领主说我没有资格。因为净土是他以及他的近臣专属之地。他能给我的,不过是一些莫须有的虚荣。”
“可我为利益而战,我所索求的是实实在在的好处,而并非虚名。若只是为了虚名,我又何必为他人出生入死?”
“这位大人,我虽不知你的底细,但我曾为至高神,我能看出你的底蕴远超我生平,我也相信你有着挑战领主的能耐,所以我愿意为你引路,只要是我权力所能及的,您之后的任何要求我都会尽力答应。”
这个张远倒也是真小人,直言不讳的将自己的意图告知给了我。
但他说的没有错,光凭着一个傀儡王永宗,我或许可以抵达前线,可一旦遭受盘查,抑或有熟悉他的人出现,那么露馅是迟早的事情,届时肯定免不了一番麻烦。
如果有张远引路,我们此行还真能畅通无阻,甚至直接对峙凌河郡领主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张远为利而来,自然有着他的诉求与条件。
“那么,假若我愿意接受你的相助,你又有什么条件,是需要我帮你实现的?”
带着这一想法,我朝张远问道。
“条件很简单,你一旦真的成功,事后在净土为我留下一立足之地即可。但若是失败,那么你我便再无瓜葛,你也不可提及你我之间的关系。”
果然,利己主义者的说辞都是如此雷同。
别人浴血奋战出生入死,他们仅仅只是四处走动磨磨嘴皮子,便要求从前者的手中分下一大块蛋糕,甚至还将所有的风险都撇得干干净净。
若是平时,这般嘴脸的人神我是完全不屑搭理的,心情不好更会施以惩戒。
但修罗界终究不是我的地盘,我的身后还有一大堆人需要安置。
思量了片刻后,我点点头,“既然我们都有着共同的利益,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若真夺得一方净土,我自会分你一杯羹。若是不幸落败,我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