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王舟看到名单上的名字,略微有些迟疑:“这些人是犯了什么事吗?”
“这你不用管,本官是按察使,本官有权抓这江宁州的任何一人。”慕千羽看着面前的王舟:“至于王巡检你,听令行事便是。”
“是。”王舟迟疑着应声,他现在要做的是赶快出了这个门,去通风报信。
“不急。”慕千羽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道:“王巡检,本官不管你之前是谁的人,也不管你身后有什么利益体,你今日只有两条路,要么给我去抓人,要么……把小命交代在这。”
她眼里虽然带笑,但凌厉的气息已然在无形中蔓延开来。
这是尸山血海中沉淀的杀气,平常藏在她体内,一旦她有了杀心,那死寂冰冷的气息也随之而来,带着十足的压迫性。
王舟只觉浑身一紧,以他察言观色的经验,他这是遇到一个狠茬,这狠劲儿和这张脸全然对不上。
他内心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这事你不办本官也自有人手去办,你再瞧瞧名单上的人就该知道日后这按察使司谁是掌权者。”慕千羽收回手又道:“本官查着你还算干净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珍惜一下。”
王巡检想着名单上的那些人,再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面对如此强势的按察使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赌一把。
“是,卑职愿听大人差遣。”王舟抱拳,声音坚定。
选这条路就算输了也死得晚一点,如果现在还不听话,怕是现在就要见阎王了。
“赵丙,让王巡检带着你们,兵分几路,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给我带回来。”慕千羽淡淡下令。
“是!”
赵丙轰然应是,大堂门开,几人快速奔出。
慕千羽转过身看着堂上‘公正廉明’的匾额,缓缓地将手背在了身后。
她给过所有人机会,既然都不买账,那就别怪她动手了。
当天巡检几乎全体出动,分别赶往二十几个场所同时下手,遇到强者阻力也总有神秘人出来帮忙,最终二十一人全部抓获。
其中包括开赌场诱人赌博输光家产的老板、逼良为娼的青楼老板,欺压百姓的二世祖、欺辱农民的地主乡绅。
还有打架斗殴的、醉酒砸人场子的、调戏良家妇人的。
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按察使司衙门官员们的亲属,其中便有监察使徐海的弟弟和小舅子、提刑官张路正的儿子和侄子、典狱使童文修的岳父。
这便是慕千羽上任以来让莫风查访的信息,本来是不想开始就撕破脸的,奈何这些人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这些人就单独关押在衙门里面临时牢房,而衙门里里外外如今都是慕千羽的人。
离开衙门之后的徐海、张路正和童文修直接到了徐海家中,三人喝茶下棋和嘲讽这新任的、之前被吹得神乎其神的草包按察使。
而后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脸色苍白的对着徐海道:“大人,不好了。”
“能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徐海一子落下,一脸的淡然,人过中年,他小半辈子都在官场摸爬滚打,什么没有见过。
“二爷和舅爷被抓了。”
“谁敢抓他们?反了天了?”
“按察使衙门,是王巡检亲自带人抓的人。”小厮回答。
“什么?”徐海脸色微变,按察使衙门如今只有慕千羽,她居然会抓人,而且动作这么快?!
说这不是蓄谋已久谁信?
“报。”其他两人的小厮也得到消息慌张的进来,告知的他们亲儿子和丈人爹让人关起来了。
他们三人是知道自己这些亲属德行的,屁股非一般的不干净,这若是彻查开来,他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徐大人,这位按察使看来绝非吃素的主儿,这是逼我们回去啊。”张路正皱眉道。
徐海沉声道:“我们就回去,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然后三人一同赶往按察使衙门,结果才到衙门口便被拦住了,门前的兵丁神情冷肃道:“三位大人,按察使大人在办案,不准任何人入内,请回吧。”
“你要清楚你这是在跟谁说话?”童文修怒斥。
“上面的命令,我们不得不执行。”那兵丁也是硬着头皮道,他们就是归王舟管,不听命令肯定是不行的。
“你去通报。”徐海拦住童文修,皱眉道:“就说是我们三人。”
“按察使大人吩咐过,您三位皆与涉案人员有关,需要避嫌。”那兵丁说了一句又硬着头皮加:“大人说她这也是为了三位大人的名誉着想。”
三人面色更沉,居然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给,他们之前真是小瞧了这丫头啊。
他们正沉吟之际一对兵丁又压着四十几人走了进去,其中也不乏他们熟识之人。
“这又是做什么?”
“是大人提审与案件相关的犯人和证人。”押送的头头是赵丙,他神情冷冰冰的,一点颜面都不给他们。
三人不由有些乱了阵脚,按照这样发展下去雪球会越滚越大,事情将愈发不可收拾,一旦有一件小事将他们牵扯进来,他们也难逃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