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月,贵生在马主任的指点下,很快就掌握了山场的日常管理。伐木工作开展得十分顺利,只要天气不出问题,半年内完成指标内的砍伐任务,不是什么大问题。
马主任看到贵生掌握的那么快,也放心交给他管理。林辉知道贵生喜欢住大山,也默认了他与伐木工们同吃同住,与工人们打成了一片。
伐木工作如火如荼进行者,贵生每天上山巡看一番,转回到驻地与管伙食的妇女一起做午餐前的准备。
“哎!实在太可惜了!来时没弄台收音机,免得在大山里那么闷,能听听歌,解解闷,多好!”贵生在小溪旁,洗着青菜说。
“我们常年住大山,伐木工要很早上山,我一大早就开始张罗他们伙食,从早忙到晚,都没想过听收音机。”妇女笑着对贵生说。
“今天的风向怎么那么奇怪?”贵生指着天空说。
“是有点反常,这天上的白云,逃命似的,往西北方向走!风还特别大,吹得山上的树枝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妇女说道。
“感觉要刮台风了!不行,我还得上山看看,让他们注意安全!”贵生说着放下手中的青菜,爬上了小坡。
“我们干山场那么多年,去过不少林场!能这么贴心的,还是你贵生啊!”妇女笑着说道。
贵生并没有回应妇女,而是直接奔向山里。工人们埋头认真地砍伐着,完全没有注意天气的变化。
东边,一片乌云压了过来,贵生心里发毛了。连忙向伐木工人们喊道:“赶紧收工,赶紧!暴雨马上就要来了,赶紧的!赶紧……”
贵生不停地喊,伐木工们只想挣多几个钱,一时还想不搭理贵生。
乌云越积越多,才上午,天地压的像夜幕降临。用生命挣钱的工人很不情愿地下了山,返回驻地。
强烈的风夹带着雨,此时雨并不大。贵生清点着陆陆续续回来的伐木工,生怕漏一人。
“怎么少了两个?这位兄弟,你帮我再点一下,是不是少了两个?”贵生拉过身边正整理衣服的伐木工问道。
那伐木工随即帮贵生清点人头。核查过后,确实少了两人。
此时贵生心里慌了,向人群大声喊道:“你们知道那两个伐木工去哪了吗?你们谁知道?”
伐木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议论着。
就在人们在讨论的时候,人群中有人说道:“他们俩好像推着一车木,下山了!”
“下山了?”贵生寻思着。
“不好……”
山下有一段两公里的路,弯弯曲曲地是沿着河边走的,这段路高于河床不到五十厘米。绕过这路走到向阳村才到林场的主干道。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贵生就跑下了山,沿着河床寻找那两个两工人。
河里的水,越来越浑浊。
贵生发现他们时,两工人还卖力地将木材运往林场的主干道上。
“赶紧停下,赶紧!”贵生远远吆喝道。
“快到主干道啦!很快的……你过来帮下忙!”两工人转头向贵生叫喊。
“我让你赶紧停下来,赶紧的,跟我回山上!”贵生气喘呼呼地招喊着。
当贵生靠近他们两时,晚了!
肆虐的山洪夹杂着折断的树枝和石块从贵生身后奔泻而来,三人连带那车木头卷入翻腾汹涌的河流中。
贵生走了!
那年正是史上最强的台风正面袭击广东。
山里的伐木工,在贵生的强烈要求下,返回驻地,安全度过了这次台风袭击。
森林里的树木,有的被大风吹断,有的连根拔起,横七竖八地卧倒在山上。
噩耗传到林辉那里,林辉脸色发白,面如死灰。
另一边,小兰的肚子也越来越大,难怪好几个月没来月经,小兰还郁闷着。难道贵生那天跟周权书记要十五分钟,那么灵验?又怀上了?
“贵生这死鬼!结扎前十五分钟都不放过!臭男人!”小兰心里骂道。
小兰,11胎了!
台风过后,林辉和镇上的三防人员发动全林场人员开展搜救工作,一连七天,毫无头绪。
林辉每天搜救完,回到公寓里,失声痛哭!心里骂道:“这事如何向小兰交代?如何跟贵生父亲交待?”
林辉狠狠地捶打着桌子。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带贵生过来!我就不应该带贵生来林场!是我害了贵生!”
死者已逝,生者还需好好活着,还需好好过日子。
无比沉痛的林辉与西区伐木工们一起,头七那天,在贵生事发地举行了默哀仪式。
贵生是为了伐木工们生命安全而发生的意外,林辉把贵生的事迹报告递上了林业局,申请抚恤金。
处理完相关事情后,林辉让副场长临时主持林场工作,让马主任重新接管西区砍伐。自己则向上级请假几天,回趟家。
回到村里,林辉彻夜难眠,内心愧疚不安,这事如何跟小兰交代?不知如何是好。
次日一早,林辉硬着头皮,进了小兰家门。
看见小兰挺着大肚子,林辉愣住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小兰连忙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