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崽崽大大好像不对劲!”
“脸色好白,还冒冷汗,抖得好厉害……”
“看着很痛苦,该不会是被下了药吧?”
“这绑匪究竟想干什么?勒索么?”
“崽崽大大也太惨了吧,前段时间被网暴,现在又遭遇绑架!”
“人红是非多呗。”
“jc还没找到地方吗?”
“这也太慢了!”
“绑匪究竟是谁?”
“太嚣张了吧…….”
此时直播间的发言大部分是在猜测绑架以及担心盛恬的安危,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国外网友在线发问,但现在没人敢随意回应,很快淹没在流水似的中文弹幕里。
网警每屏蔽一个关键词句,弹幕很快就会出现新的词条。
这些发言看似跟风杂乱,实则乱中有序——否则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换了一个又一个词刷屏。
有人买了水军,恶意刷屏制造舆论带节奏。
但又不像普通的水军,账号并非批量注册的新号,警方稍微一查就能查到ip地址和信息,追究起来费不了什么劲。
换个角度看,他们不怕查。
这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如果不是自发行为,那就是收了好处或者受人煽动。
由于事态严重,h市局也派出了警力和技术支援,但因为无法追踪直播间的ip以及绑匪窝点,就连张浩的行踪都无法确定,因而警方目前的工作重心还是放在搜救人质上,暂时腾不开手去追究这些躲在屏幕后推波助澜的。
警方在最后一个拍到张浩的监控周围走访调查,有个路边杂货店老板称下午确实见过一辆破旧面包车经过——因为亭北村路窄难走,村民都用二轮或三轮车代步,所以偶尔见到四轮的,就会多看几眼,所以有印象。
老板一边收拾摆在外边的毯子一边跟警官说:
“看样子是往山里去咯,这条路就是通山里的。”
程煦:“山里?”
潘斌比较了解这边的情况,“就是亭北村的西边,其实是个小山坳,不过村民都习惯叫那边‘山里’。”
“山脚边有一排平屋,前几年还有些老人在住,去年暴雨连连,村委担心有安全隐患,就游说他们陆续转移,现在应该无人居住了。”
程煦闻言抬眸,看到桑衔枝眼里的坚定,当下立断:
“走!”
这些盛恬浑然不知,事实上,她此刻无暇他顾,就像被逼至悬崖峭壁上,但凡往后一分,她就要坠入万丈深渊了。
可是她看不清眼前的情形,只听见耳边呼啸凛冽的风、感受背后空旷的冷意、以及无边无尽的黑暗,她快要撑不住了……
“懦夫!”
“卑鄙小人!”
“吸血虫!”
“无良商人!”
“活该!”
“死有余辜!”
“该死!”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冲击着盛恬的理智,不断地把她拉回泥沼里,化成锯子反复拉扯,使她囿于其中,不可自拔。
直到最后一丝理智被锯断,盛恬彻底沦陷,被黑暗吞噬……
盯着直播间的观众最为直观。
付骁逸看着原本垂首的盛恬突然昂起了头,整个人如一张拉满的弓,不断地想要挣断束缚的绳索,从腰到颈都弯到了极致。
所有人也不由地跟着屏息,只见盛恬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弯月般的弓弦……
崩断了!
观众的呼吸也跟着断了,紧接着担忧的弹幕、质问的弹幕、谩骂的弹幕,源源不断地涌进来。
网站几度崩溃,网警与技术人员手忙脚乱地修复,唯恐错过直播间里的每一个细节,耽误此刻在亭北村山脚下的搜救。
付骁逸死死盯着卡住的画面,皱起眉头,还是拿起手机给桑衔枝发去了消息。
昏暗的室内泛着淡淡的腐朽味,不重,是老旧木家具吸潮散发出来的。
如果盛恬清醒,或许能发现她所处的房子被人简单改造过,只留一盏日光灯,悬挂在平板与绑住盛恬的椅子之间,这样强烈的灯光会给人造成视觉盲区,看不清周遭情形。
房里所有家具都被搬走一空,腐味是长年累月浸入了每一条缝隙的,即便空置了也久久挥散不去。
掉漆的木门突然晃动了一下,但此时浑浑噩噩的盛恬毫无知觉。
紧接着门被推开,有一黑影游鱼一般滑入,门又被关上,黑影就附在门板上了,不动弹了。
盛恬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与肢体,她像是昏厥了,可又能听见萦绕在耳边的重复低语——
“懦夫……”
斥骂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刻入她的骨肉、融进她的细胞、流入她的血液,让她摆脱不得,躲闪不掉。
门上黑影的主人将手机放下,随后缓缓走近。
盛恬浑浑噩噩,在一声又一声诅咒似的话音里逐渐沦陷。
那两片干裂发白的唇微微阖动,发出困兽般的低吟:
“该,该死…..”
既痛苦,又不甘。
张浩就是在这个时候站住的,因为他发现这空荡的房间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