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说他把盛恬送到机场,看着她进去才离开,还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瓶水。”
程煦一边挂断通话一边推着门进办公室,语速很快地对里面的人说了刚刚得知的情况。
端坐的男人从进警局开始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听了之后他条理清晰道:
“但机场各个出入口的摄像头都没有拍到盛恬。”
程煦一点头,坐在了他对面,“没错,所以张浩说谎的可能性很大。”
半个小时前,桑衔枝匆匆赶到市局,对程煦说了自己联系不上盛恬的情况并且推断她极有可能出事。
要是换个人突然跑到程煦跟前说这些,他肯定会先说几句安抚的话,让朋友先继续联系,再找个得空的同事接待。
不是程副队长摆架子或者敷衍,而是自他穿上警服之后,每年差不多能碰上三四回这种熟人来找他“帮忙”的情况——不是大宠物走丢就是熊孩子“离家出走”。
有空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出力帮忙,但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发现,前者被好心的邻居捡到归还,后者则是去网吧忘记了回家时间。
后来他就学乖了,无论对方找过来时有多着急,他都会先让对方冷静下来,再三确认之后,按章程办事。
但桑衔枝不一样,他不仅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也是市局的顾问,既清楚警察办案的流程,更不可能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就跑到警局兴师动众。
程煦想,能让桑衔枝这么惊慌失措的,说明盛恬很可能是真的出事了!
所以他没有掉以轻心,但因为这都出于两人的猜测,无法调动警力,他只能尽量调动自己的关系去查。
“h城那边的同事去交管局调了从影视基地到机场所有路线的监控,最优路线沿途的摄像头都有拍到张浩开的那辆保姆车,一直到机场。”
桑衔枝沉思片刻:“确定中途没有换车或者停留换人?”
程煦不容乐观地回道:
“光顾的便利店监控确实在十点二十分拍到了他,那条高速沿途都是偏僻村落,换车或换人操作起来的难度都不小。”
桑衔枝不以为然:“也就是说,如果事先安排好以及有帮凶也可以实现?”
程煦看着向来理智冷静的发小竟也会做出没有事实基础支持的猜测,震惊之余又心生不忍,便没有泼冷水。
“虽然目前没发现这方面的线索,但不排除这个可能。”
桑衔枝看了他一眼,语气笃定:
“张浩在撒谎。他之前去小区堵截骚扰过盛恬,这次应聘成为许愿的司机是蓄意接近,盛恬有危险。”
从方思那里得知送盛恬去机场的司机是张浩后,桑衔枝就让方思去问许愿经纪人有关张浩的情况——
许愿进组前两天,他原来的专职司机因私事辞职,张浩是临时找的。公司那边只知道他是c城人,人看着也老实本分,时间紧急,当场就直接让他上岗了。
所以许愿那边极有可能不知道张浩之前就认识盛恬,这事儿估计与他们关系不大,聘用张浩就是凑巧,但张浩去应聘一定不是巧合。
程煦也担心这一点,但他却不得不提醒心急如焚的好友:
“可是按规定,盛恬失踪不满24小时,没人接到绑匪的电话消息,警方是无法立案调查的。”
这是规章制度,也是警方办案的流程。
程煦见桑衔枝二话不说起身要往外走,连忙眼疾手快地拉住,“你要去哪?”
桑衔枝:“找赵局,立案。”
“不是,衔枝。”程煦一听赶紧起身,箭步拦在他跟前,认真严肃地说:“我知道你现在着急,我也着急,但你不能意气用事。”赵局长虽然是c城市局一把手,可以事急从权,但他们现在关于盛恬联系不上的情况全是猜测,并无实据。
就算赵局相信他和桑衔枝,也相信他们不会感情用事,但谁也说不准盛恬是在上飞机之前还是下飞机之后失踪,他们全无头绪。
如果像桑衔枝推测的盛恬是在去机场途中被绑架,那这就不止是c城警方的事了。
可万一盛恬只是手机丢了,或者机票丢了,没法联系任何人呢?
“我没有。”桑衔枝掀起单薄的眼皮,深邃的眼眸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忍耐、愤怒,还有掺杂着不易察觉的惧怕。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沉静:
“盛恬已经失踪7个小时,你比我更清楚,7个小时,足以绑匪对人质做任何事情了。”.
程煦有些迟疑,“不会吧,张浩从机场回去后就一直待在剧组。而且之前我们分析过他的行为,接近盛恬应该就是为了钱,而且那小子欺软怕硬,或许有胆子敲诈勒索,但肯定没胆子杀人放火。”
在绑架案中无非分为两种情况,一是蓄谋已久,二是临时起意。但无论是哪种,最终目的大同小异,大都是谋财、劫色还有害命。
前两者绑匪有所图,不肯轻易下杀手,后者就不好说了……
但无论是哪种,都令人接受不了。
程煦还是觉得张浩没胆量、也没理由杀盛恬。
桑衔枝不置可否,“没错,这样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这次怎么就敢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