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以线索为基础,找寻绝对正确凶手的前提下,如果仅仅是对当初犯人进行笼统的猜测,那么得出对方极可能是灭却师这个答案其实是顺理成章的事。
更不要说一心曾追着凶手的身影进了断界,哪怕怀疑是虚,也应该是破面出现的现在而并非过去。
这样一想,即使对方无法在死神和灭却师之间有个决断, 也更应该偏向于是瀞灵廷内部的死神,如果是这样的猜测,似乎没什么不好说的。
或许有些事实没被挖掘是条件不足,可面对身负的冤屈,一个猜测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没有猜测有时就代表着最坏、最不利于自己的猜测了。
在众人明亮的目光下,一心仿佛认命似的长舒一口气,心中的秘密被宏江如此粗暴的扯了出来, 只是他却没有之前想过的愤怒。
说到底, 他依旧是个死神,依然清楚也愿意承担自己身上的那份职责。
或许他不喜欢宏江这个心思深沉,对杀戮毫无敬畏之心的后辈,也或许他在关键时候得不到自己守护许久的瀞灵廷的信任,因为错综复杂的原因告别身为志波一心的过去,但他从未对死神这个身份有过怀疑。
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吧,他想逃避的事才被宏江所洞察。
追根溯源,宏江愿意去想这些,可能不是因为他的多疑或者什么,而是因为他信任着自己,比大部分死神都直接的信任,对一心来说,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对,我从追出去的那刻起就不觉得是虚。当然了,究竟是死神还是灭却师我并没有像你所说的那般确定,只是……”一心苦笑了下,“只是我下意识会排除掉,瀞灵廷内部有人会做出这种事的可能。”
“对方是灭却师的可能性确实更高, 我也对此有些猜测, 毕竟当时我们与灭却师刚刚有过大战,也存有将对方斩草除根的念头。”
一心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感觉很不想提起当初对灭却师的那场战争。
于死神来说,于瀞灵廷内积攒力量、串联瀞灵廷内势力,灭却师的所做所为无一不是在触及他们的红线。
而站在守护世界灵魂平衡,也就是死神的职责来说,灭却师那种想要守护世界的方式更是双方最根本的矛盾点。
只要死神与灭却师,不,应该说只要灭却师无法向死神低头,控制自己的力量,那么这两方的矛盾只会更加剧烈,不管对方有没有抱着战争的念头,战争也是必然的归宿。
那时的一心虽说不想提前走到这一步,但却知晓其中道理,他趋向于用和平的手段解决这一切,但并不是非和平不可的愚昧的善良。
他和瀞灵廷主流的想法也好,宏江也罢最本质的矛盾,还是对已经战败的灭却师后续的处理上。
简而言之, 战争那时已经过去, 在一心看来灭却师大势已去,继续的围剿实在过于冷酷和残忍。
这样的情况下,一心应该是那时最能与灭却师共情的死神。十番队全队被灭更是与跟灭却师战争相隔不久,这是残留的灭却师对死神的报复的想法,很容易出现在一心脑海中。
夜一看着一心的模样,心中也暗自叹了一口气。
谷潸
她无法评判自己这位伯父对灭却师的怜悯究竟是对还是错,更别说对方之后还承蒙同为灭却师的黑崎真咲的照顾,才捡回一条命。
那时对方若是说出心里的猜想,如妻子这般无辜、对死神没有仇恨的灭却师又该如何。
如果洗刷自身污名的代价,是自己所爱之人的灾难,这份清白又真的那般重要吗?
一方是自己的手足同胞,一方是自己心中的无辜受害者,这两者之间又该如何抉择?
这是夜一想不通的答案,看一心这幅样子,恐怕也是他一直没有想通的答案吧。
沉默了一会的一心突然抬起头,直视着宏江那副看不出情绪的双眼继续道:“无论从时间还是其他方面考虑,灭却师都是最有可能覆灭十番队的人。”
他的声音变得沉稳,其中还带着些许恳求的味道:“可就像宏江你说的那样,这些都只是推测,不说能否引起四十六室的注意,哪怕他们愿意相信我们这些凭空的说辞,难道就要再一次掀起对灭却师的围剿吗?”
“我们当时已经沾了太多灭却师的鲜血,哪怕依旧有对死神怀有恨意的家伙,数量也不会很多了,他们也只敢躲在不知名的角落里,不是吗?”
“甚至,当年我追去断界后他们也掉入了碎片空间,这些年瀞灵廷并没有再出现过类似的事件,着很有可能,对不对?”
宏江眉头一皱,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擦,声音也不自主沉了下来:“您的意思是,追究这些并没有意义了,是吗?”
一心愣了下,张开了嘴却有些发不出声音的感觉。
一整个番队覆灭不再去追究了?
一个能在瀞灵廷来去自由的敌人所带来的危机,是没有意义的?
虽然很想说不要追究了,但这样的话又怎么说得出口,怎么敢说得出口?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宏江眉头一挑,逼问道:“他们只敢躲在角落里,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