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位特别细心温柔的长姐。
会耐心的指点她功课上不明白的地方,即便她犯了再低级的错误,她也不会嫌弃她傻,或者说怎么教了的又忘了。
只会轻声细语的,让她不要自责,凡事慢慢来,不可急于求成。
三个人一起,她总会将一切方方面面的都想的周到,她的身上有着一种让人觉得很舒服的气息。
和她在一起,似乎不用去顾虑任何,因为她都会为你考虑好,因为有她在,不管什么都能顺利的进行到结束。
她记得竹林里,危险关头,是她毫不犹豫的引开了所有的黑衣人。
如果不是尉迟小将军正好从那里路过,她怕是凶多吉少了。
乐妃出事,也是凭借着她做找来的证据,才得以化险为夷。
这样的一个人是怎么和深渊扯上了联系,并且还成了那些人口中的教授。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有五六岁,眼里懵懂无知,带着对未知的紧张。”她突然间说起了往事。
眼里并无半点怀念,像是最平淡的直述。
“那时候的你,眼睛亮亮的,很纯粹,很干净,身上像溢着种光,一种仿佛能为身边人除去所有寒意的光,就像是一颗永远不会坠落的小太阳。”
这些话她记得她和卫时梨说过。
“只是万物都有它的规律,就算是太阳,也会东升西落,我当时在想,明亮耀眼的小太阳,会不会也有坠落的一天,如果她坠落了会是怎样的呢?”
她唇角笑意很浅,就这样平静的看着她,眼里没有任何的恶意。
“现在,我看到了。”
明亮的小太阳落入了无尽的漆黑深渊里,一身的光芒和纯粹在这里一点点熄灭,一点点被抹去。
—
那是一个明亮的,像是小太阳一样的女孩子。
她看着她步入学堂,眼里干净明亮,又纯粹到了极点。
她身上似乎带着一层温暖的光,是那么的干净,美好。
只一眼,她就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将会是和她处于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
—
她是妾生女,是俞家人尽可欺的庶女。
她的生母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一名良家女子。
俞父途径一地时两人邂逅,一个是朝中臣子,长得玉树临风,一个是郎中之女,模样清秀可人。
经过短暂的接触后,两人相恋了。
郎中之女想要明媒正娶,想要八抬大轿。
已有嫡妻的俞父张口闭口都是承诺和保证。
她的花言巧语哄骗的郎中之女将一切托付,甚至是自己的身体。
可最后换来的并不是她想要的。
对方已经有了嫡妻,而她的分量并不足以让对方产生任何休妻的想法。
她有想过放弃。
可最后还是爱占了上风。
明明是自己做的决定,可后来的她却把这一切怪在了腹中那个孩子身上。她委曲求全做了妾,为此甚至和父母恩断义绝。
她是真的很爱俞父,若非如此,她怎么可能会成为她最看不起的那一类人了?
俞父眼里心里只有他自己,以妾的规格将人带入府之后,任由嫡妻将之扔到一个角落,从此不闻不问,曾经的山盟海誓脆弱的被一阵微风吹的支离破碎,彻底消散。
自认为委曲求全,得不到任何回报,还要天天被嫡妻,被府里下人磋磨的母亲,心态日渐不平衡甚至扭曲了。
年幼的她将之看在眼里,她看起来像个正常孩子一样,除了没有符合母亲的愿望是个男儿身,其他的都跟别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可哪个正常的孩子不会哭不会闹,受了罚,挨了骂,蒙了冤,也不会产生任何多余的情绪。
她的父亲薄情到了极点,眼里只有利益,只有自己的官途。
她的母亲是个十足的恋爱脑,可在另一方面,她同样也是薄情之人,可以为了一个并不爱自己的男人,连自己的父母,自己坚持的底线都能放弃。
作为他们的孩子,她比他们更上一层楼。
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和其她人不一样。
在爱情上得不到满足的母亲好几次把她当成了发泄品。
她会用怨毒的目光看着她,会情绪失控的问她为什么要活着,如果不是因为她,她不可能嫁过来,不可能沦为卑贱的妾。
可她当初做出决定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已有身孕。
她会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力气大到仿佛要将她掐死。
有好几次,她都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她学会的第一件事情是伪装,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去讨好这个人。
她的观察能力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培养起来的。
她学会了顺着她的喜好展示自己,也学会了说好听的话语。
她会在母亲哭闹,发疯的时候躲起来,在地上打几个滚。
等母亲那边结束了,她端着温热的茶,红着眼眶,满眼心疼委屈的跑去安慰她。
母亲去问她人去哪了?她说被叫走了,挨了罚。
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都是一些无厘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