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都不是愚笨之人,月宁音的这套说辞可以说满是漏洞。
说是自己带着侍卫连忙赶来的,中间发生了意外。
可去往神医谷的道路那么多条,她为什么偏偏就走了这一条?
还在遇险的时候,那么凑巧的往他们这边跑了。
不是说带了侍卫吗?为什么现在自己安全了不提出让他们去寻找侍卫呢?
这是太过于冷血还是压根就没有那所谓的侍卫。
若是后者的话,那么一个小姑娘是如何赶来的?月城主又如何会让她一个人来?
毕竟他们这一大堆人在路上都遇到了危险。
问题一个接连着一个,这些人在心里暗自戒备了。
他们可不管这月宁音是不是月家的二小姐。
出发的时候月城主只说了一句话,要不计任何代价护住嫡小姐月渺。
显然这个处处都是问题的月宁音是个风险。
另一边月宁音又提出想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只是这点又遭到了拒绝。
这次拒绝她的是原路返回的黄大夫。
原因是她身上好几处伤口已经破了,若是换衣服的话会容易撕开伤口,造成不可修复的伤疤。
尽管月宁音是不相信黄大夫的,但她还是被她这番话给吓到了。
万一是真的呢?
而她压根就赌不起这个万一。
于是她只能穿着满是泥泞且恶臭无比的襦裙在马车里艰难过夜。
—
马车里没有其他人月宁音面色扭曲到了极点。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一下子就成了这副模样。
她是在月渺几人出发的那天逃出了月府。
这几年她为自己攒了一大笔银子,靠着这些银子,她招来了好几个人以及一辆比较不错的马车。
关于去神医谷的地图她有,虽然道路很多,但并不是很复杂,不用一直紧紧的跟着,也能知道他们大致走的是哪条路。
在路上的时候她起了念头,于是花重金聘请了一大堆亡命之徒,让这些亡命之徒去袭击他们。
她这样做自然不是想要了月渺的命,毕竟这些人怎么可能会是成功高强的镖局之人的对手呢?
她想要的是让月渺受到惊吓,最好是吓到昏厥,吓出病来,这样她那病秧子似的身体便能遭到重重的一击。
如果运气好,让这人死在路上的话,那就更值了。
可是她花了那么多银子,结果却失败了。
那一行人还突然改变了道路,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上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第二个计划,晚上夜宿在了森林里。
不知从哪飞来了一群声音怪异的飞虫。
她花钱招来的那些人做鸟兽散,没有一个人在意她的死活,一个个疯了似地逃跑。
那些飞虫不知为何就专叮她一个人,可以说百分之八九十都朝着她这边来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顶着一身伤,顾不得任何往月渺那里跑了。
月宁音仔细回忆着每个细节,她突然发现有些内容越想越觉得诡异。
身上寒毛竖起,她拼命摇着脑袋,想要甩掉脑子里的奇怪念头。
应该,应该只是她运气不好吧……
—
半夜十分。
密密麻麻的痒意从全身上下袭来,月宁音从睡梦中醒来,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去挠那些伤口。
可刚触碰到皮肤便硬生生的止住了。她害怕自己这么一挠,给皮肤上留下了永久的伤口。
巨大的痒意让她全身发抖,手指更是抖个不停。
她几乎是颤抖着去推马车的帘子。
“来人呀,来人呀……”
声音里带着痛苦。
然后那车帘她竟是推动不了半分。
身上的痒意折磨的她几乎要疯狂,她疯了一般地拍打着帘子,却不听见任何声音。
即便她一次次强行忍耐,可在半炷香之后,她到底是控制不了自己了,将手伸向了自己的皮肤。
这一晚她将全身上下挠了一个遍,那些痒意并没有因此消散半分。
她崩溃的看着自己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原本带着泥泞的手已经被染得鲜红了……
最后……
她猛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一小片地方,浑身颤抖着。
外面传来了悉悉嗦嗦的脚步声,她这才从心里的恐惧中渐渐缓过神来。
身上的痒意已经没有了,她的手并没有被鲜血染红。
月宁音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那个让她崩溃到极点的事情是一场梦……
可梦里的那种痒意却彻底的被她记住了,稍稍回想,别让她身体哆嗦不已。
好一会儿之后她身体有些颤抖的下了马车。
此时天光大亮,明亮的阳光穿过树枝间的间隙洒落在了地面上,光影斑驳,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美好。
可唯独她沉浸在昨晚的梦里。
不过还好,那只是一场梦。
她心里稍稍有点庆幸。
但这样的庆幸很快就没了。
—
噩梦每晚每晚的继续,即便知道这是梦,不是真实发生的,可她还是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