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璎今天吃了好大一个亏,沈自扬又受了惊吓,梁氏特意遣散了满屋的下人,一脸心疼地守在沈宝璎床边。
床上的人睡得很不安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挥舞着双臂,一脸惊恐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嘴里还大喊着:“不要缝我的嘴!”
梁氏被吓了一跳,连上前抱住她,“璎儿!”
“娘……娘!”沈宝璎这才如梦方醒,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并无伤痕,这才抱着梁氏失声痛哭,期间还不忘告状,“沈自熙是个疯子,他就是个疯子,他竟然让人缝我的嘴巴!”
“娘,我好害怕……”
梁氏心疼不已,安抚着沈宝璎的情绪,“不怕啊不怕,娘在这里。”
心中却恨不得把沈自熙这个病秧子嚼碎来吃了!
若不是她及时赶到,恐怕璎儿真得落得个缝嘴破相的下场!她的女儿可是这镇国公府里嫡出的四小姐,沈自熙前不顾兄妹情谊,后不惧流言非议,为了一个宋觅娇,竟嚣张跋扈至此!
“我问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沈宝璎情绪好转,听母亲这么问,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全说了,自然也不忘在宋觅娇姐弟俩的行事上添油加醋。
“……沈自熙便说我不敬兄长,口出恶言,让他身边那个应崇缝我的嘴!那宋觅娇也好可恨,沈自熙明明说了,如果宋觅娇肯帮我说一句好话,他就饶了我这一次,可她偏偏不!还说了好多冷言冷语!”
梁氏听下来脸色已经不好,又反复思索了片刻,像是抓到什么漏洞似的,一把握住沈宝璎的手,追问道:“沈自熙是拿什么为由头发难的?”
“他……他说我不敬兄长,诅咒他早死……”
“呵——”梁氏闻言嘲讽地呵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沈宝璎却还没回过味儿来,“娘,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屋里的烛火映在梁氏脸上,照出她的邪恶面容,“原本想着把宋觅娇弄进府里可以随便拿捏,加上沈自熙那性子,就算宋觅娇不栽在我们手里,也会被他折磨死。”
“却不想,你我费尽心思,竟差点为他人做了嫁衣!”
沈宝璎到底年轻,心机手段都比不上梁氏,她听得稀里糊涂的,拉着梁氏的手不住地追问道道:“娘,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梁氏起身,屋里的烛火跳动,随着梁氏的话几番明灭。
“沈自熙这人,虽说是镇国公府的长房嫡子,却没有半分高门贵少的磊落坦荡,脾气诡异不说,整个人都邪性儿得很。可他偏偏是个十足护短的人。”
“几年前他当街杀了太中大夫家那庶子,不就是因为那人调戏他身边伺候的丫鬟吗?”
“想来沈自熙今日对付你,除了你言语不当之外,还因为沈觅娇是他名义上的娘子,你欺负她,便是在甩沈自熙的耳光。你让他脸面上过不去,他自然要找你麻烦。”
沈宝璎不可置信道,“可……可宋觅娇入府才一日!”
梁氏恨恨道:“便只有半日!那沈自熙也当回事了!”
沈宝璎心里嫉妒得发狂,即便她家世高贵,可论容貌她不及宋觅娇明艳,从小就被她压了一头。好不容易等到宋家倒台,她这朵高高在上的美人花被人折枝摧残,却不想她竟这般有本事,能让沈自熙这么一个邪气古怪的人出手相助!
沈宝璎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她满脸的不甘心,“那怎么办,难不成真就让她舒舒坦坦的当这个三少夫人?!我不甘心!她先是害我丢了婚事成了众人的笑柄,害我跛了脚,又险些害我破相……”
“娘,我要她死,我要她一家人都死!你替我想想办法!”
梁氏怎能不知沈宝璎心中的盘算,她滴溜溜转了转眼珠子,计上心头,“为今之计,便只有让沈自熙厌弃她,没了沈自熙的庇护,你我要拿捏一个宋觅娇,就跟摁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沈宝璎也听出梁氏的言外之意,“娘的意思是,明阙?”
梁氏轻笑一声,“这明家和宋家到底是定了亲事的,虽说明阙退亲,宋觅娇也嫁进了咱们国公府,是可传出点流言,也是正常。”
“没了沈自熙护着,我就不信宋觅娇还不死!”
房内烛火摇曳,墙上映着母女两人的影子,在这寒冷冬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凌雪轩,住所的名字和主子性格一样冷。
宋觅娇和水冬都伤得不轻,倒是宋寻风被护得好好的,身上除了去扶宋觅娇沾上的血迹,便只有脸上的巴掌印,其他连油皮都没破点。
沈自熙让人带他下去换了身干净衣裳,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沈自熙在喝药,便忍不住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恶名满金陵的沈家三郎。
孱弱和狠辣这两个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词,却都体现在了他身上。
宋清正脾气好,家中下人也多数感念主家恩德,他们的生母去世后,宋清正也并未续弦再娶,后宅空置,家里也没发生过什么污糟事。是以,沈自熙惩治下人和亲弟妹的雷霆手段,宋寻风还是第一次见。
他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应崇上前叫他过去。
“宋公子,三爷叫您。”
宋寻风走到沈自熙跟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