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陀来到北军大营,尼堪外兰得知祖寒山出走,朔州空虚,派纳兰元珠率十万铁骑偷袭。
就这样纳兰元珠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朔州,朔州百姓,男女老少,男为奴,女为娼,一日之内,整个朔州城犹如人间地狱。
“阿弥陀佛!”
小沙陀走在朔州街头,到处都是人间疾苦,不由得口念佛号,西天极乐净土,怎不渡这人间红尘。
“拿来吧你!”
一群北国军士在街头四处抢杀,他先抢店铺,再抓壮丁,漂亮的女人也是他们打劫的目标,纳兰元珠军令,入了那朔州城,所有军士三天自由活动日,无论金银财宝,还是女人壮丁,谁抢到的归谁,谁夺来的就给谁,北军将士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从白天抢到黑夜,又从黑夜收刮到天明。
满城的哀嚎声,声声入耳,小沙陀多次劝阻未果,若不是看在他通风报信的份上,他早成了北军刀下亡魂。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小沙陀与这凡尘好像格格不入,被奴役的朔州百姓还真信了那西天极乐净土,见他便跪地磕头,想着佛祖保佑,庇护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
“小和尚,快给老子滚开,别耽误大爷发财,不然劈了你。”
北军将士挥舞马刀长矛,在小沙陀面前耀武扬威,他们身背丝布银器,手牵壮男少女,这些军士早就淹没在欲望之中,那些被抓的男女奴隶们目光呆滞,表情木纳,都把希望的目光投向眼前这个稚嫩无比的小沙陀。
“施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小沙陀都觉得如今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师父跟他说,去北军大营报信,是圆那无量大功德,没错,王化龙是引子,他小沙陀就是浑厚的药力,北军攻占朔州,姚奉孝目的达到,可小沙陀却万劫不复,他是孤儿,从小便心地善良,十年前流浪到两禅寺,姚奉孝将他收留,传他大乘佛法,渡人,渡己,渡这婆娑世界。
没想到啊!师父说的无量大功德却是这般无尽地狱。
“我救人,谁特么救我啊!老子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还不是为了这金钱和女人。”
“金钱如梦幻泡影,女人如骷髅白骨,施主何必争一时,而苦一世呢!”
“苦?老子不苦,没钱没女人才苦呢!”
那军士终于勃然大怒,用手中马刀狠狠抽打小沙陀的胳膊,小沙陀强忍疼痛,双手依旧合十,口中仍念佛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臭秃驴,给老子闭嘴。”
凶悍的北国军士举刀就砍,他们北国军队强悍,可生产力却积弱已久,无论是生活用品,还是各种消耗品,数年来都靠抢靠夺,他们觉得这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也是北国之荣光,这种信仰是不容践踏的,小沙陀必死。
可还没等军士落刀,一股鲜血便喷涌而出,直接溅到小沙陀的脸颊之上,顺着脸颊划过嘴角,小沙陀吓得眉头紧皱,沙陀也是人,面对那无声无息的死亡,当死亡降临的那一刻,那该死的压迫感,世人皆怕,世人皆道,死容易,活下去才难,可又有几人愿意从容赴死,现在的小沙陀也不例外,与这群野蛮人讲佛法,讲道理,讲因果,讲循环,讲天道,讲疾苦,直到军士闷声倒地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无尽地狱的真谛,向死犹生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