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内,方象烈亲自为昨晚死去的方家军送行,方象烈一身戎装站在点将台上,振振有词,方家军全军上下无不同仇敌忾,热血沸腾。
围观的杨玄松也终于有机会一睹方象烈真容,心中暗道,好一个玉帅,果然不同凡响,如玉的脸颊竟看不出半点烽火的沧桑,杨滕忠麾下四大帅之一,宁锦大战,宁远城下,一杆方天画戟独斗北国六员大将。
“玉帅威武,方家军死战!”
………
……
数万人的呐喊,响彻山林,不知百里之外,北军大营中的尼堪外兰是否也听到了那句方家军死战,他若听到,又是否胆寒。
就这样又过数日,北军异常平静,毫无波澜,可能那日尼堪外兰听到了那句方家军死战,又可能年关将至,尼堪外兰也不想再战了,种种一切皆有可能,看来这场大战是要拖到明年了。
但杨玄松的噩梦依然没有结束,老孙同样是一天三遍,我女儿老漂亮了,好女婿,你不亏。
月明时分,躺在床上的杨山松在老孙絮叨中梦回晋阳,再一次拾起酥糖,端起清茶,竹雅轩内待看那小宛翩翩一舞,惬意,舒坦!
晋阳城,王府内。
一个小老头儿拿着信件急匆匆地跑进厅堂,别看他年过七旬,拄着拐棍,但依然步履生风,他就是杨府大管家杨伯。
厅堂内杨滕忠正在品茶,他身着白色纱衣,手端茶杯,靠在椅子上,一边饮茶,一边看书,两不耽误,看那精神面貌,怎么看都不像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但这老头儿确实不一般,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凭一己之力保下了朱王朝半壁江山。
“老爷,同州来信了。”
杨滕忠放下茶杯和书籍,将身体坐直,指着杨伯满脸喜笑道:“你快念念。”
那声音很是洪亮,尤其是他的笑容,看似微笑,却笑的让人胆寒,这老头儿总是给人一种猜不透的感觉。
杨伯拆开信件看了一眼吞吞吐吐道:“信中说…说少爷在军营吃了很多苦头。”
杨滕忠闻言微闭双眼,将身体往下一滑,又靠在椅子上,过了良久才轻轻地吐出一句。
“年关将至,你说该不该把松儿接回来。”
“一年了,还是接少爷回府吧!毕竟同州不太平,并且信中还说,方象观似乎对少爷很是不满。”
杨滕忠缓慢睁开双眼,冲杨伯吐槽道:“哼,这个臭小子还是当年那个驴脾气,宁远城一战,就是他身中二十多刀,仍死战不退,砍杀北军都统三人,兵甲百余人,那年他才十六岁,猛将啊!”
杨伯也附和一句。
“对,这小子太暴躁了,真怕他伤了少爷,依老奴看还是把少爷接回来吧!”
杨滕忠眯起一只眼睛,随后横眉一挑,斜了一眼杨伯,叹气道:“唉,老哥哥啊!我知道你是看着松儿长大的,你对松儿的爱都胜过我这个亲爹了,其实…”
还没等杨滕忠把话说完,杨伯赶忙打断话茬,扔下拐棍,扑通跪地。
“老爷,折煞老奴了,可不敢这么说,老奴永远是杨家的奴仆,老爷的马夫。”
“你这小老头儿又见外了不是,快点起来啊!我可从来没把您当奴仆,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宁远城里的老哥哥,当年要不是你把我背回宁远城,就没有现在的晋阳王,还有你这条腿也是为我伤的,我杨家欠你的太多了。”
杨滕忠起身把杨伯扶起,二人都泪眼婆娑。
杨滕忠又道:“其实我也不想让松儿在狼山受罪,可他是杨家唯一的希望,就他现在这熊样,再留在晋阳城就废了,不是往竹雅轩钻,就是往红豆馆跑,也不会半点武功,保护自己都困难,纯纯的色坯一个,膏梁一枚,一身毛病,没有半分优点,将来怎么继承我的衣钵,我又怎么能放心地把并州交给他,我不想自己死后,并州变成一盘散沙,所以现在不管受苦也好,遭罪也罢,总比混吃等死强。”
“可是老爷,老奴还是担心少爷的安威。”
“放心吧,杨伯,我自有打算,您呐,就别为孩子的事操心啦,多想想清福。”
为了给杨玄松保驾护航,杨滕忠早就撒出四枚暗子,绝对万无一失。杨伯也知暗子之事,但他并不知道共有四枚。
“姓杨的,你给老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