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的第十日,战斗陷入白热化。
张春组织发动靖难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进攻,三万叛军裹挟流民对永定门发动猛烈攻击,流民在叛军威逼下,不断修筑浮桥,将楯车推过护城河。
当日不分胜负,城下堆积一丈多高的尸体,守军伤亡五百,叛军伤亡超过两千,日暮时分,叛军趁着夜色向大营溃逃。
当晚,开原军出城夜袭,斩获一千首级,次日,叛军卷土重来对开原军展开报复。
叛军驱赶更多流民填壕攻城,护城河上的浮桥被守军焚毁,河中塞满双方战死士兵的尸体,河水变成暗红色,鱼虾全部死绝。
流民们扛着木板再次架设浮桥,与此同时,护城河对岸架起上百门红衣炮和佛朗机炮,炮兵推着火炮抵近对城墙轰击,为搭设浮桥作掩护。
双方炮兵都把对方炮兵当成攻击目标。
开原军火炮威力更大,但数量不及对手,张春派出家丁守在炮兵后面,命令炮兵不得后退,后退者即被家丁用弓箭射杀。
退无可退的叛军炮兵只得在原地和开原死磕,忍受着铁球呼啸而过将同伴砸成肉泥的恐惧。
双方都已杀红了眼,各自没有退路,只有不死不休的交换死亡。
忽然,城头传来一阵沉闷的爆响,周围传来一片惨叫声,刘招孙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是火炮炸膛了。
一门重达千斤从神机营拉来的大将军炮,仿佛结束冬眠的青蛙,半蹲着身子猛地往上一跳,炮弹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炮筒砸向旁边一个木头制成的炮架,这才消停下来。
周围木屑横飞,当即有两人被木片划伤,还好都不是要害部位。
眼见得永定门城头就要落于下风,护国公下令抽调其他城门炮手和火炮前来增援。
“护国公,你把炮手都调走了,叛军攻打其他城门,当如何?”
乔一琦忧心忡忡问道。
刘招孙挥了挥手,示意乔一琦先不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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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知道自己退无可退,亦运来更多红夷大炮和城头炮兵对轰,双方炮兵都是伤亡惨重,索性都不再顾及对方,而是把炮口再次对准敌方的步兵。
一架架浮桥搭起,流民被叛军驱赶着,如滚滚而来的浪潮,一波接一波朝城墙涌来,紧随流民身后的是一架架巨大的楯车和云梯,城头火铳声渐渐稀疏,越来越多云梯搭在城墙上,叛军蜂拥爬上永定门。
沈炼战死,林宇重伤,中军卫队伤亡近半,永定门岌岌可危,瓮城城墙眼看就要沦陷时,刘招孙率最后一支预备队,冲上城头,与攀援上来的叛军展开白刃战,护国公以一当十,身中数刀,在砍断第三把雁翎刀后,身体早已精疲力竭,已经冲上城头的叛军纷纷开始向后败退。
此战之后,张春家丁伤亡殆尽,各支人马都是人心缓缓,无心再战,更重要的是,王二虎率援军逼近京城,很快将要切断叛军退路。
张总兵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末日来了,“天杀的吴襄,十日路程走了三十日,还没到来,老子被他害死了。”
“务必生擒,本官要活剐了他。”
刘招孙拄着残缺不全的雁翎刀,环顾四周,城头城下已是尸山血海,护城河对岸,张春的大纛倒在地上,无数溃兵踏过,地上扬起一阵阵烟尘。
“援军来了,叛军退了。”
远处地平线上冒出的一行黑点,黑点越来越多,越变越大,护国公举起望远镜,朝东边望去,一张面目狰狞的黑虎旗出现在刘招孙视野中。
“好,第三军到了,能战者,随本官出城追击,不可放走叛军!
刘招孙翻身上马,提着骑枪,大声对手下叱咤道。
当日,王二虎率大军抵达京师,十二月初二日,长达半月的京师保卫战终于结束伴随援军抵达,开原军立即发动反击,城内城外人马内外夹击,同时攻击叛军。
张春麾下残余人马早已是惊弓之鸟,根本不敢再和开原军野战。
叛军野战一触即溃,随即往西逃去,张春弹压不住,只得跟在乱兵后面一起朝山西方向逃窜,那边现在流贼闹得厉害,过去或许还有生还之路,若是留在京师,怕是凶多吉少。
王二虎、戚金率兵沿驿道向西追击,大军在保定府以西十里,追上溃退乱兵,斩首五千,杀伤无数,最后残余的不到三千叛军一哄而散,向四面溃逃。
五千多颗叛军脑袋被用马车运回京师,护国公派人检验后,向京师百姓宣布,这些全部为建奴首级,五千颗首级引发了京师百姓的狂热。
叛军人头被筑成了京观,堆放在永定门前,给百姓带来极大震撼,很多人甚至不敢去看那些表情狰狞的倭寇。
兵部验功的官吏来走了个过场,便回衙门禀告说,首级全为叛军无疑。
由于天启皇帝已被刘招孙杀死,好在崇祯皇帝极少单独召见大臣,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新皇的存在。
不过现在好了,京师之战终于结束,北京城又重新回到刘招孙手中,护国公将继续推行他的铁血政策,从清算叛军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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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炼战死的第三天,刘招孙终于击退叛军,开始准备上等棺椁,选一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