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白杆兵构筑这些简易工事,只用了半个时辰,效率之高,让后金军颇觉有些惊讶。
就是这样一个简陋不堪的阵地,搭配上白杆兵的短箭长枪,竟然两次顶住了三万建奴的进攻,打死打伤两千多真夷甲兵,包衣更是死伤无数。
这次努尔哈赤率大军来攻打沈阳,只携带有少量大将军炮,大将军炮动辄两三千斤,运输极为不便。弗朗机炮倒是很多,不过开战之后便用于攻打城门。努尔哈赤和代善他们认为,相比野战,攻城更需要这样的利器。
结果从三天前打到现在,东门还没有攻下,火炮的弹药却已经消耗殆尽。所以才有让李永芳去北门招降明国炮手炮击盾阵的命令。
盾阵之中,最后十二个巴牙剌被愤怒的白杆兵包围。
杀红眼的白杆兵像愤怒的饿狼,见这群巴牙剌被后金兵放弃,一些悍勇的土司兵,直接丢下白长枪,挥舞手中重刀朝他们杀来。
巴牙剌一手拎着圆盾,另一支手用狼牙棒、大棒、重刀、长斧猛砍猛杀,拼命撞向白杆兵盾阵。
这些女真猎人战术娴熟,长斧和大棒狠狠砸向蜂拥上前的白杆兵身上,接连砍杀砸死五六个舍弃长枪冲过来的白杆兵。
前排狂热的白杆兵稍稍退后,后面长枪兵补上,一排排凌厉凶狠的枪头刺来,巴牙剌被迫往后退去,举起圆盾试图挡住咄咄逼人的白杆枪。
巴牙剌身后便是白杆兵盾阵线,这些镶黄旗最精锐的战士杀得兴起,丝毫没察觉身后危险,退后几步,身子撞到了后面的盾阵线上。
一排排更加密集的长枪从身后杀出,巴牙剌前后受敌,来不及撤回前面的盾牌,腰背就让锋利的枪头刺中,锋利的枪头带着土司兵全身的蛮力,狠狠杀入巴牙剌腰背。
枪头撞击在精良的锁子甲上,银白色的甲叶发出令人不安的金属摩擦声。
盾阵后面的白杆兵腰背挺直,猛地发力,手中的白杆枪如游龙出水,刺破巴牙剌铁甲,刺入这些野蛮人的背部。
盾阵前面的白杆兵同时杀到,踢翻敌人手中圆盾,重刀狠狠斩向巴牙剌脖颈,巴牙剌脖颈的护甲被重刀轻松破开,一颗颗脑袋高高飞起。
牙剌被斩杀的这一幕,被正在盾阵外面游弋的叶赫骑兵看见,看得他们个个胆战心惊。
车营盾阵忽然闪开道缝隙,一些全身披重甲的白杆兵,顶着密集的箭雨,将敌人尸体扔到车营旁,用建奴尸体垒砌成出了一道半人高的胸墙。
随着最后十二名巴牙剌被白杆兵全部杀死,浑河岸边又平添了五百多具勇士的尸体,他们身上携带的炒面、饮水被川兵搜刮一空,标志着镶黄旗这场六千多人的全面进攻,再次宣告失败。
努尔哈赤脸色阴沉,这是他起兵以来第一场恶战,比他当年和布扬古父亲的九部落决战还要凶险。
后金兵用来对付这支明军的主要武器,还是弓箭和长刀,事实证明这些冷兵器在面对结阵固守的白杆兵时,作用并不明显。
这次八旗大军围攻沈阳,其实也带来了不少火器。
除了大将军炮和弗朗机,后金还装备有火铳、三眼铳、地雷炮等。
这些火器大都缴获自萨尔浒之战,原先都是杜松、马林麾下的明军使用。
由于刘招孙的介入,从萨尔浒大战结束到沈阳大战爆发,满打满算也才七个月时间。
这七个月时间,努尔哈赤武德充沛,率领后金大军东征西伐,一会儿打叶赫,一会儿打开原,一会儿结盟蒙古,一会儿威胁辽镇,根本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去搞自主火器研发。
再加上后金兵对明军新近建立的自信,觉得不需要火器也能轻易攻克沈阳,灭掉刘招孙。
多重因素叠加下来,攻打沈阳时,后金兵携带的火器,其实大部分都是危险品。
火炮还好一些,他们从明军手中缴获的火铳,质量极为低劣,在战场杀自己人比杀敌人具有更高效率。
十杆火铳,往往有两杆炸膛,还有一杆哑火。
奈何后金督造的火药质量却是极好的,只要是炸膛,威力必定足够,每次都会带走一到两名火铳手的生命。
这些武器,不要说装备给包衣阿哈,就连最不要命的真夷甲兵都不敢使用。
后金兵虽有兵力的优势,然而他们短兵对接,重刀和长枪都不是白杆兵的对手,努尔哈赤也不想用真夷甲兵的宝贵生命去和土司兵交换。
这样就只能借助弓箭射击,由于包衣阿哈大都不会射箭,对白杆兵的攻击,就只能依靠真夷甲兵。
当然,在两天战斗中,镶黄旗的包衣阿哈们起到的最重要作用是,用他们的血肉之躯,消耗光了土司兵的毒箭,让主子们可以在站在距离车营二十步的位置,用重箭射杀那些敢于露头的白杆兵。
白杆兵毒箭射完后,便不再轻易露头,只是龟缩在车营后面的盾阵里。
后金占据绝对优势,却想着速战速决,白杆兵陷于绝望,反而更加气定神闲,不紧不慢。
努尔哈赤当然想过要长期围困,不过眼下开原铁岭都被刘招孙占据,尤其是铁岭,距离沈阳不过百里,虽说刘招孙现在去了赫图阿拉,不过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