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屠夫坐在堂屋里,见到女儿从外面跑回来,露出个不满的神情:“家里的活儿不干,你这是又跑到哪里去了?”
王秋荷才不理会他的脸色,笑盈盈的走了过去,一脸欢快道:“正平哥明天就要去县城里,准备应考了,我刚刚去跟他说了几句话。”
回想了一下,刚才赵正平对她说话时,那温和的态度,就让她心里如小鹿乱撞一般,到现在都还有些晕乎乎没回过神来。
王屠夫一看她这样子,那还有什么看不出来,顿时觉得闺女真是白养了,果然如同人家所说那般,女生外向,心里眼里就一个赵正平,他这做爹的都得靠后。
“哼,跑去找他干什么,这节骨眼上去找他,回头要是没考好,那钱氏还不得有话说,说是你跑去找人家,耽误了读书。”
王秋荷现在满心都是赵正平,听不得一句不好的话,见也说什么没考好,顿时便不乐意了:“爹你可别乱说,正平哥书读得可好了,学堂里的周先生,不是天天都夸他学文扎实吗,这次去应考,肯定能得中秀才,到时候可就是秀才公了。”
哎呀,想想往后赵正平就是全村唯一的秀才,这般地位比村长都要高,她这心里就高兴得不行。
王屠夫看着她这个样子,只觉得揪心得很,这什么闺女啊,简直是给别人家养的,唬着脸道:“就算是秀才公,那也是别人家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一个小姑娘家的,也不害臊。”
王秋荷那还真是一点没害臊的心思,她从小没了母亲,跟着王屠夫父子三人过活,这父子三人也都是大冽冽的性子,小时候的她,差不多就是村里一个假小子,也就这几年年岁大了些,也有了些女儿家的样子。
“正平哥那也不能是外人啊,爹啊,咱们两家不是口头上都说过了嘛,到时候只等正平哥考完回来,这亲事也该有个说法了。”
说起这个,她心里乐滋滋的,刚才去找赵正平,他待她那样温和,若是心里不乐意这门亲事,必然离她远远,一句话都不会跟她说才对。
王屠夫听到她这么一说,顿时有种如梗在喉的感觉,钱氏打什么主意,他心里门儿清,若真让赵正平中了秀才,这亲事怕是十成十的结不了,若没中反倒还有机会。
“那个赵正平,就那么好啊?”王屠夫心里直冒酸水。
“正平哥这样的,别说咱们全村,就是附近几个村子里,也只这么一个。”王秋荷头一扬,很是神气的说着。
王屠夫想想,也认同了她这话,读书人的身份,本来就高人一等,而附近几个村子里的读书人中,也就数赵正平书读得最好,看着最有出息的样子,对于这一点,他也确实没什么可反驳的。
只是心气总沉得不顺,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若是想嫁他,那就盼着他最好别中秀才,不然真中了秀才,哪还看得上咱们家,早就另攀高枝去了。”
“那不能,正平哥可不是这样的人。”王秋荷觉得这话不可信。
王屠夫嗤笑一声:“赵正平是读书人,肯定也有几分风骨,但是他娘钱氏,可不是多讲究的人,就看林家有难时,她眼见不对就立马退了亲事,就知道她这人是什么性情,赵正平是她的儿子,他还能不听母亲的话,一句孝道压下来,他都吃罪不起。”
所以,别看着赵正平有几分出息的样子,但赵家能当家做主的,还是钱氏。
王秋荷听得愣愣的,钱氏好像还真不太喜欢她的样子,平时在村里遇上了,眼神都不多给她一个,当她不存在似的。
心里有些慌了,万一钱氏从中作梗,让她嫁不成正平哥,可怎么办?
“爹,那咱们要怎么办?”王秋荷一脸求助的望向父亲。
“什么怎么办,凭咱们王家的条件,你难道还怕嫁不出去。”王屠夫有些没好气道。
“我就喜欢正平哥,我就想嫁给他。”王秋荷不依不饶。
王屠夫拿这个女儿,真是一点办法没有,要是家里的小子,话说不通时,直接上板子,就没有一个敢不服他的,但闺女他还真舍不得打一下。
“什么嫁不嫁的话,你一个姑娘家的,说话没个遮拦,回头让人听了,可不得笑话你。”
“我就在家里说说,谁能笑话我。”王秋荷随即扯着他的胳膊撒娇:“爹,我不管,你得给我想想法子,我就喜欢正平哥,别的人都看不上。”
“那赵正平弱不禁风的样子,哪点好了,要我说,还不如宋朝北那小子强呢,人长得不错,那身板也健壮,现在是穷些,往后肯定能立起家业来。”
以前他也没太留意,只是最近才发现,这小子天天进县城卖柴禾,挺能吃苦,也很合他的胃口。
王秋荷一脸嫌弃:“他有什么好,我才瞧不上他,我不管,我就是看上正平哥了。”
王屠夫给她闹得没办法,心里思量一番道:“人家是读书人,地位不一样,真要是中了秀才,那可就一步登天了。”
这秀才公能接触到的人脉,可不是他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屠夫能接触到的,总之,人家若是中了秀才,与王家就是天壤之别了,正当情况下,他拿他一点办法没有,但若是歪门邪道……
“他要是秀才公,那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