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座主若能公平对待妙音,我也不必为其不忿,中伤任何人。”苏紫道:“何况,青书艳戴罪之身,我也未必就是中伤。”
“我自会替她找出加害之人,既不是你,下一个,便要查语凉,语秀,若人犯不在不归山之内,就接着查当日所有可能接触符咒之人,玄极宗,魔修,此事,终会有个结果。”
听他这样说,苏紫一时无言。虽然心中知道他或许只是为了青书艳洗刷污名,但在任平生已经为此事盖棺定论之后,也只有剑之行一人,还要将此事追究到底了。
对于这件事,两人之间的气氛仍不适宜多谈,于是苏紫略显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剑座主可知,他们方才所说‘六道机缘’是指什么?”
“九州域外之地尽是天险,人力难以企及,多有秘密,不足为怪。此事与我们的目的并无关系,只是黑道行事,利益为上,就算与他们争辩,也不过是图费口舌,待朱恒寻到路之后,能悄声行动甩脱盘踞在此的这些人最好,如若他们还欲纠缠,也不必留手。”
剑之行说到此处,目光在苏紫身上打量了一圈,神色中的嫌弃已是不言而喻。就在苏紫已经做好准备被他数落是个累赘时,剑之行却只说道:“总之,此后若再与黑道起冲突,你顾好自己性命,与朱恒先一步度过冰络晦渊,不要自作主张插手,就算失散,你那师尊也自有方法能找到你。”
“……是。”
苏紫执意前来,目的是以血脉之能在极寒之地中帮上忙,而不是拖后腿的,剑之行所言不无道理,她自然听令而行。
随后,两人便再无其他交流,直到天色渐亮,朱恒和九枫君才从冰络晦渊折返回来。
“如何?”剑之行问他二人。
“已找到两条可以通行的冰道,但稳妥起见,今夜最好还是再探查一回,明夜必定可以启程。”
原本按朱恒的想法,就算他们再急,也不至于对这一天两天有所计较,可在苏紫向他们说明昨晚发生之事,和那人提及的“六道机缘”时,朱恒登时就改了主意。
“今夜就走。”
“怎么?”九枫君昨晚亲见冰络晦渊的情况,所以朱恒的突然转变,让他也有些意外。
“六道机缘,乃是极寒之地中,所传最为令人趋之若鹜的秘宝,相传得此机缘者,便可跨出生死大限,脱胎为不死之身。这传言流传已久,加之六道机缘现世毫无规律,每次有风吹草动说要出现,都足以让长年在此的这些人红了眼。他们是久在黑道上混的狠角色,不会讲什么礼义廉耻,我们在此时忽然出现,不管我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宁错杀不放过,这样才能减少竞争对手。”朱恒毕竟是曾经混过黑道的人,对这些人的本性知之甚深,“只能尽快行动,趁他们还不知我们已经找到路的时候加紧通过冰络晦渊,否则一旦被他们咬上,要脱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剑之行对此却不置可否,“昨夜他们既来试探我们,难道还会放过前去探查冰路的你二人吗?”
被他一问,朱恒立刻有些动摇,而九枫君则直接替他解了惑,“确有人跟踪。”
剑之行闻言冷笑一声,“魔修也好,黑道也罢,对不死之身的邪门歪路研究还真是通透,既是流传已久,怎么也不见哪个魔头真得了此等神通。”
到也不是没有。
苏紫想到那个曾与黑道有关,又确在她眼前展现过起死回生本事的盗命客。
天下之大,许多事情都未必是空穴来风,但六道机缘的消息越真,表示他们现在的麻烦也就越大。
朱恒似是没听到剑之行的话,只是仍对方才九枫君所言跟踪之事眉头紧锁。“这就难办了……我虽清楚此地规矩,但我从前身份,与此地三条地头蛇都攀不上关系,他们若动杀心……”
“总之就是要用剑说话,你不必操心。”剑之行言语之中,自有他的傲气。“你做好向导之责,找出通路领苏紫先行,后路自有我二人来断。”
朱恒只是一介被叶脩派来出差的打工人,剑之行既如此说,他自然不会有意见,只是苏紫难免在心中叨念一二,剑之行就是再敌视他们术峰,到了这等时候,也还是信任九枫君实力的。
只是此时虽然说来轻松,但对于接下来这一场恐怕避免不了的硬仗,却未必能应对的如此轻易。
定下计划,这一天白日便显得既短暂,又漫长。朱恒依旧恪尽职守,下楼去向此地另一桌人马以物易物,购买了一些常规的补给。他表现得十分轻松正常,也是为了能迷惑这些人,让人猜不透他们真正的进度,好为今晚多争取时间。
只不过具体能起到多大作用,就要画个问号了。
一入夜,他们便立刻开始行动。
照朱恒所言,这座客栈的确有几条不成文的规矩,外来人皆要在黑风道手中先买“安身地”,而他们也惯来会在房间外布置机关监视住客的动向,一旦发现有利可图,是定要将人扒下层皮才肯罢休的。那日苏紫上来直接烧了追踪蛊,也就自然被当成了对他们的挑衅。
所以四人动身离开客栈时,便由得身后探子跟了上来。
那人远远缀着,他们只当他不存在,一路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