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亮。
云雾中的第一缕阳光肆无忌惮的洒下地面。
夜晚下了一整夜的雪,红梅被卷到树下的雪堆。内侍们穿着厚重的冬衣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少年跪在红梅树旁,清瘦的身形外面罩着单薄的外衣。肩头落了些许的雪花,长长、拖曳垂地的头发自肩头散下——
内侍们目不斜视的清扫着石子路的薄雪。这样的事情每个月总要发生几次,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然而,没人看到,少年身边立了一个修长的身影。那人较之少年更为修长瘦削,容貌也像长开了的少年,歪了歪头,凤眼无所事事的垂下。
冷艳中夹杂着没有欲望、怨恨、悲喜的淡漠。
“少祭司大人。”
一名褐衣男子从殿内出来走到他面前,柔声道:“祭司大人让您进去。”
少年一言不发的起身。
跪的太久,双腿已经没了麻木。但他撑着一旁树干起身,低低道了声谢谢才一步一步走向殿里。
水青也跟着走过去,红唇轻启,在数:“一……二……”
“三。”
哗啦!
一个瓷杯朝少年脸上飞来,少年脚下一挪,眉头都没皱一下,茶杯堪堪擦着脸颊而过。砸到柱子上,碎的四分五裂。
“知错了吗?”
茶杯躲过去。一名中年男子从里面出来,平静问道。
“我……”
啪!
凌冽的掌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过来。
少年被打的偏过头,淡色的唇角慢慢流出一条鲜艳、刺眼的血迹。
“知错了。”
少年没什么表情的说。
男人道:“你是未来的祭司,生存的意义是守护这片大陆。不能有任何感情。水青啊……我也是为你好。”
“你要以大局为重。”
“是。”
“行了,退下吧。记住,不要把你看到的事情往外说。”
男人扔给他一瓶伤药,疲累似的闭上眼睛。
水青的指尖泛白,与那玉色的瓶子相比,似乎指尖更为精致。
少年退出来后,撩起眼皮。只见殿外廊下藏着一名八九岁的孩子。
“水,水青。”
见到人影从殿内出来,小少年很高兴的往前跑几步。可是看到水青脸上的巴掌又退了回去。
水青说:“以后管好自己的嘴。这件事我替你抗下,算是还了你长姐的恩情。从此两不相欠。”
“……哦”
直到清瘦的身形连带着衣袂消失在拐角。小少年才往地面啐了一声:“要不是我长姐,他也能有今日?什么东西呀!”
“世子殿下?你怎么在这呀?”
褐衣男子捧着东西,远远看见他。担忧道:“祭司大人不喜欢有人踏进祭司宫,我令人带您出去吧。”
“行!”
世子殿下点了点头。
男子手上还有活,脱不开身。随意吩咐了一个内侍带他出去便着急忙慌的离开。
那内侍是个不多话的,行过礼后一句话不肯在多说。
“一个比一个无趣!”
世子说。
圣人有一个兄长,泰平王。封地在楚南。泰平王有一子一女,就是这位年幼的世子,和长女康恩郡主。
世子名季规,因为年幼又生的尊贵,少有人拂他面子。
然而当晚,男人忙完之后发现送季规的那名内侍没回来。询问了一圈众人只当他躲懒出去。
男子无奈,只得派人询问季规。
彼时季规正在太后宫里。
“什么内侍?就那个送我回来蔫巴巴的?”
“是。”
“哦,我与他闹着玩,没成想他从假山上滚了下去。死了。”
季规说:“尸体现下应该在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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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节快乐呀,祝愿天下母亲都能平安顺遂健康喜乐。
(我老婆的《环绕》太好听了,单曲循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