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令牌,在燕维安的手中裂成四块。
“你……大胆!是要谋反吗!”男人瞪大眼睛。
燕维安还往上面狠狠踏了两下,直接将碎块踩成了齑粉。
众人:……!!!
那可是锦衣卫的令牌!
燕维安抬起靴子,看着地上的粉质,啧啧摇头,“就算是赝品,也得选好一些的材料,下次千万记得。”
男人整个人都傻眼了。
但他没想到,更傻眼的还在后面——
燕维安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了一面令牌,“好好看看真货是什么水平,你的赝品又是什么水平。”
“你……你是锦衣卫?!”
男人瘫软在地上。
原本要坐下去的杨念又像被针扎似的弹了起来,波澜不惊的脸上表情剧变。
燕维安回头看了杨念一眼,似乎是为了安抚他,笑道:“大人放心,这令牌不是我的——”
男人倒吸一口气。
“——是先前南指挥使大人看我帮忙捉拿吕如云有功,赏了我一面令牌,说见这令牌如见他面,任何一个锦衣卫都能收留我,并通过他们锦衣卫的手段替我向南大人传话。”
燕维安把玩着手里的令牌,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你若是锦衣卫,就烦请替我向南大人传话,证实你的身份;若你不是,那我就去找别的锦衣卫向南大人传话。”
男人彻底瘫软在了地上,像死了一般。
这下不用再用刑,后面的审讯都很顺利。
男人承认,他是被宁氏雇来的人,就是要针对鸿鹄书斋,把鸿鹄书斋的名声彻底搞臭。
但宁氏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一口咬定不知道。
案件暂时算是明晰了。
董金花虽有苦衷,但主动参与同谋,重打十大板后赔偿鸿鹄书斋十两银子。
至于这个名为晋华的男子,主要危害的是淮下镇的石家人,杨念去函一封交给淮下镇那边的县令,并将案犯押送回淮下镇。
大过年的就出了这档子晦气事,但还好迅速解决了。
案子判罚完了,杨念却单独留下了燕维安和吕三昧,将他们召到后院。
“说吧,这锦衣卫的令牌究竟是怎么回事?”杨念饮了口茶,不动声色地打量面前一对少年男女。
吕三昧嘟嘴,“又和我没关系,叫我来干嘛呀?”
杨念轻哂,“你就不想知道?”
“我干嘛要知道,再说小安哥从来不瞒着我,早就跟我说过了。”
杨念点头,“嗯”了一声,“所以你是知情不报。”
吕三昧:“……杨大人,你真的变了。”
居然会套话了!
太狗了!
杨念也不逗她了,转向旁边气定神闲的燕维安,“小燕,还是你自己来说说吧。”
燕维安满脸纯良,“大人,其实真相和我在公堂上说的差不多。只是这令牌不仅是因为抓捕吕如云的事,更是因为当初上崇云山剿匪,是我先找的南指挥使,由他作保替我联系了秦州守军,才将山贼一网打尽的。”
杨念:……感觉这话很对,可又觉得哪哪都不对。
他揉了揉眉心,忽然灵光一闪,“那南指挥使是何等的人物,你的这两个功劳,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为什么会答应给你这样的令牌和许诺?”
方才在公堂上,他只顾着震惊了,也没来得及细看这孩子手里的令牌到底是什么样的。
若是没记错,锦衣卫的令牌都刻有本人的详细身份信息,甚至还记录了手指纹路上的箕斗,确保一人一令、万无一失。
能够见令如见人,这究竟是个什么牌子,他怎么从未听说过?
燕维安挠了挠头,笑得憨厚,“大概是因为我合了南大人的眼缘吧。”
杨念:……
他再尝试着问了几句,没想到燕维安的回答都是滴水不漏。
杨念叹了口气,败下阵来。
此事的确蹊跷,可也繁复。
既然摊上了锦衣卫,他的压力也大,还是交给燕维安这个“合眼缘”的人吧。
杨念想说他们可以走了,忽听燕维安反问道:“大人,把晋华押回淮下镇的是郑捕头吗?”
杨念点头,“正是。”
燕维安道:“我愿意陪郑捕头一起去。那人武艺高强,虽然现在已经被控制住,难保他的同伙不会过来救人,我们正好可以守株待兔。”
杨念沉吟。
没想到吕三昧也举手,“我也跟着一起去,我的武功也不错,肯定能帮上忙。”
杨念:“……咳,三昧,你别胡闹。”
燕维安也担忧地看了一眼吕三昧,还没说话,就被吕三昧抬手捂住嘴,凑到他跟前。
“找宁氏这事儿,只能我帮你。”
到底他在外人的眼里还是宁氏的儿子,所以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然,燕维安的家庭背景如果不“干净”,就会耽误下个月的童生试。
燕维安心中涌起一股热流,轻轻点头,与吕三昧的手握在一起。
对面的杨念是真的没眼看了。
行吧行吧,这俩小年轻都没说什么,就随着他们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