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芷蓉瞧着屋里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作为外人她参与不进去,只好悄悄退了出去。
没想到刚出来,就看到院门外有人坐着,见她出来,还向她勾了勾手。
她不耐烦地走过去,才发现苏文卿居然是坐在一张椅子上的。
甚至面前还有一个脚踏,保证他的脚和衣摆都不会沾到地上。
宁芷蓉:……
这个苏文卿指定是脑子有大病。
“苏世子有何吩咐?”
苏文卿满脸的嫌弃并没任何掩饰,甚至态度很认真地道:“宁小姐特地跑来这样的乡下,半点都不觉得腌臜么?”
宁芷蓉盯着他,“腌臜又怎么了,苏世子不是也一起来了么?”
苏文卿嗤笑一声。
原本他挺好奇,那个维护着燕维安、又让宁芷蓉特别在意的吕氏村姑到底有多了不起。
说来说去,这些人不过是贱民罢了。
只需要他动动手指,轻易就能取其中任意一人的性命。
苏文卿忽然觉得无趣。
原本还想着怎么对付吕三昧,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是真无聊,想太多了。
“本世子来看个新鲜,顺便提醒一下宁小姐,千万别把侯府的名声给糟蹋了。”
宁芷蓉真想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
可她清楚,宁远侯府根本得罪不起卫国公府。
哪怕她的姑姑能在后宫中荣宠不衰,可苏家却有一位太后压在皇帝的头上。
宁芷蓉扯了扯嘴角,“世子这话太夸大了,我只是买点东西回去给爹娘尝鲜而已。”
苏文卿更可乐了,“难道就是那个15文钱一斤的东西?居然能被他们吹捧得如黄金一般。宁小姐,听说宁远侯的俸禄也并不多,山珍海味你应该还没吃腻吧,居然已经在想着后路了?”
宁芷蓉袖子里的拳头一阵发痒。
她就不该和这人搭话!
先前在客栈里相处的时候,难道她还没吸取教训吗?
想到苏太后和卫国公的淫威,她深吸一口气,勉强一笑。
“世子爷说得对,我爹娘都是一贯勤俭持家的,所以我受到他们的言传身教,自然也比较小气。”
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灵光一闪,“听起来,卫国公府似乎富可敌国?那以后我可承让了,要多多补贴娘家,世子应该不会介意那些许小钱吧?”
苏文卿一愣,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机灵了一回,还敢反呛他。
而且,还没嫁过来就想着他家的钱了?!
且不说他家的钱……原本另有用途。
这妮子的脸倒是大得很。
苏文卿皱紧眉头,正要开口训斥,却听一声尖叫响起:
“救命啊!有人掉粪坑里了!”
宁芷蓉“啊”地捂住嘴,“天啊,居然有这种事!”
她看了苏文卿一眼,表情夸张地道:“那我可要去看看热闹了!”
说完掉头就跑。
苏文卿:……
他刚准备了一半的话就这么吞了回去,同时又莫名带上了一股不可名状的米田共味。
茅坑动静闹得很大,等宁芷蓉跑回来的时候,吕悠家的茅坑边已经围拢了一圈人。
不知是来救援的居多,还是看热闹的居多。
反正最后,还是几个媳妇伸了绳子和竹竿下去,帮着吕如月从粪坑里半爬半拽了出来。
然后所有人都捂着鼻子倒退了至少十步。
这也太臭了喂!
“这是怎么回事?”吕悠拄着拐杖出来,眼皮子突突直跳。
刚爬上来,吕如月就瘫在了地上,可眼睛却一直死死盯着吕三昧的方向。
见吕悠过来,她终于幽幽地开口:
“你……推我!”
所有人看向吕三昧。
吕三昧大大方方点下了头。
“当然了,当时茅厕里就我俩,不是我推的还会是阿飘吗?”
吕如月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又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你害我,你不得好死!”
“月儿!”吕悠立即喝止,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贺胜男抱着孩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冷笑道:“怕不是你想推三昧,三昧还手,你才自己掉进粪坑了吧!”
吕三昧立即点头。
不愧是她老娘,一语中的。
看到贺胜男,吕如月又想起半个月前在吕通家门口的耻辱。
她瞥了一眼贺胜男怀中的婴孩,眼睛里闪过一道暗芒,挣扎着爬了起来。
“那又怎么了?这是你们欠我的!”
贺胜男挑眉,“我们两家互不相欠,哦不,你娘当初卖三昧,还害死了杜姐家的小鸡仔,你们倒是给我们赔过一些钱。”
周围村民想起了半年前的事,不约而同地点头:吕子芒一家确实都坏得很,吕如月肯定也是个坏心眼子。
吕如月恶狠狠地盯着贺胜男。
“当初,你们能借到将军的侍卫去追被拐的吕三妹,为什么当初不早点去救我?
“你们明明认识京城的大人物,如果早点去救了我,我怎么会被我爹嫁给那个瘸子,我怎么会落到现在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