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维安眸中闪过焦灼,瞧了一眼旁边。
镇上不大,到处都是熟人,这小捕快也没有特别公事公办,假装没看到他俩。
他这才沉声道:“三妹,此次情形非同小可,你必须先走。”
吕三昧盯着他,“可是你现在已经被诬陷是凶手了。”
燕维安笑了笑,“你刚刚也说了,公道自在人心,等大人查清楚了,我肯定就没事的。”
吕三昧却不这么觉得。
有苏文卿这个人在,加上先前对他的坏印象,吕三昧感觉今天这个所谓的刺杀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她垂眸思索,燕维安却有些着急了,再次催促道:“你快走吧。”
吕三昧看了他一眼,转头往教舍里快步走去。
燕维安想要追上去拦住他,但小捕快已经抢先上前将他拦住了。
“小燕,咱们虽然是熟人,你刚刚和吕家姑娘说话我可以装作没看到,但你可别走啊,别让我难做。”
燕维安急得跺脚,那是他的仇人!
他原本并不想牵连到自己身边的人,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凶手将许映刺成重伤,直接打乱了他的计划。
·
邹始道单独在自己的一间茶室里坐着,屋里还有其余几个夫子,都是愁容满面的。
书院里突然出了这样的无妄之灾,谁都不想。
“院长,我瞧着今天这事,肯定和那个苏世子脱不了干系。”一个较为年轻的韩夫子道。
邹始道揉着额角,“此话怎讲?”
韩夫子咬牙,“他一个京城世家子弟,突然来咱们这小地方,还提议要为诗会添彩头,实在不像是他该做的事。我瞧着,应该是他招惹的什么仇人,结果连累了咱们书院的学生,生生替他受了这无妄之灾!”
旁边另外三位夫子年纪稍长些,脸上的表情透露出对韩夫子所说的赞同,但到底没有真的点下头,更没有直接开口表示支持。
邹始道叹气,“这点老夫倒是可以解答。老夫过去在京城曾为他开蒙,他此次来,是为了探望老夫。”
韩夫子登时语塞,可还是有些不服气,“可他一来,咱们这儿就冒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许映那孩子虽然天赋上差了些,可到底是咱们书院的学生,此刻却性命危在旦夕……”
他捏了捏拳头,用力在自己腿上捶了一拳。
一时间,几人都没有再说话,倒是唉声叹气一直不断。
“可院长有没有想过,他本来就是不怀好意前来的呢?”
少女的声音一下打破了屋内的静谧。
邹始道意外地抬起头,“吕丫头?你怎么过来的?”
吕三昧推门进来,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食指放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
“我拜托了郑捕头带我进来,因为怕等会书院一直封着,我要给您送粥都送不进来。您如果吃不到我们家的粥,跑到我们家铺子去闹,那可怎么办呢?”
邹始道简直哭笑不得,“老夫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吕三昧摊手,你说呢?
小姑娘突然冒出来插科打诨了一下,众人原本心头的凝重感稍微散了些,也都忍不住轻笑。
吕三昧顺势将罐子拿出来,又拿出几个碗,“既然现在事情陷入僵局,院长和几位夫子先喝点粥吧,咱们再想办法。”
邹始道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个理,接过了碗。
那边的韩夫子本想批评吕三昧的举动过于草率,可想到这话确实有理,而且院长也吃得津津有味,叹了口气,随手拿了一碗。
刚端起碗,就闻到一阵霸道的香气。
韩夫子愣了愣,尝试着喝了一口,随即就被这美味征服了,毫不客气地三两口将粥喝完。
看到这个情形,其余三名夫子也不多说什么了,马上有学有样地端碗喝粥。
身心俱暖。
吕三昧见邹始道的表情明显松快了许多,道:“院长,您把刚刚的事情和我说一说,万一我有办法破案呢?”
“你?”韩夫子皱眉。
虽然刚刚吃了一碗“贿赂”,没法说重话,但韩夫子的表情明显是对吕三昧的不信任和轻视。
吕三昧装作没看到他,仍然盯着邹始道。
邹始道拈须沉吟:“有理,你这丫头一向古灵精怪,说不准就有些好法子。”
“院长!”
邹始道冲韩夫子摆摆手,当真开始讲述刚刚的事情。
“今日书院在梅园举办诗会,因苏世子添了一笔彩头,魁首能得百两纹银,学生们都挺积极的,但也有些不擅长作诗的,一开始就不打算参与,其中就有小燕和许映。”
吕三昧微微点头,这倒是没什么问题。
“诗会进行到一半时,有个学生出去如厕,却见到花径边有人倒在血泊中,因他胆子较小,都没细看便惊慌地冲回梅园。
“老夫便带人过去查看,这才发现是许映,而且幸好还有呼吸,当场便报了官。
“花径的位置在藏书阁前,藏书阁其实有人看守,但许映倒下的位置又掩映在繁茂的花草之间,所以藏书阁里的人没有发现,直到大家过来抢救他的时候才将看守藏书阁的管事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