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哥,你想去找自己的生身父母吗?”吕三昧小心地问道。
燕维安还没从昨晚的打击里回过神。
养了自己十五年的母亲不是亲的,而且她还和外人有联系,想养废他,却不敢真的让他死……
这到底是什么事?
“我……我不知道。”
他的脑子很乱。
到底昨晚的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是不是他的亲生父母讨厌他,才会把他送到乡下,让一个毁了容的女人养着他,不让他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给他们丢脸?
目睹了许家兄弟阋墙之后,燕维安忍不住想多了些。
他忽然想到什么,“昨天,是吕如云说要我注意我……注意她,是不是吕如云知道什么?我……我问她去……”
燕维安摇摇晃晃地就要下地,冷不丁被吕三昧用力一推,直接按回去了榻上。
吕三昧也是急了,为防他又突然起来,直接跨坐上去,双手几乎掐着他的脖子。
“听好了,她昨天说那些话,就是特意引你去找她的。
“吕如云的性子,你现在还没看明白吗?
“我们和她现在有利益冲突,她不想让咱们好过。
“你以为她真的知道什么吗?恐怕她只是偷看到了宁姨和黑衣人接头,所以故意用那话刺激你,让你不开心。
“要不然,你今天怎么会病成这样?她这是在杀人诛心啊!
“你要再提半个字去找她,我现在就让你爬着出药铺,病死在街头算了!”
燕维安头昏脑涨的,被一通训斥之后,竟真的渐渐恢复了清明。
三妹总是对的,她说的这番话……确实很有道理。
同是一个村子里的,吕如云能知道些什么呢?
他喘了口气,点了点头,“三妹,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冲动了。”
吕三昧也松了口气。
差点,她半年来的战果就被吕如云一举击溃了。
杀人诛心——没错,吕如云这招是真的狠。
诱导着燕维安自己发现了宁氏的问题,然后像救世主一般出现,为燕维安解惑,然后催着燕维安上京认亲。
而她摇身一变,成了燕国公世孙的大恩人,不知将会过得多风光。
可她如果是真心为燕维安好,也就罢了。
一边钓着燕维安,从燕国公府和宁远侯府吸血做自己的生意,一边又贪心不足地寻找更大的靠山,直至发现了英俊年轻的太子。
什么燕家宁家,都成了垫脚石,吕如云只想要全天下女人最尊贵的身份。
……
吕三昧甩了甩头,突然发觉自己的逻辑有些问题。
原本她是想,拆散这俩人之后,吕如云就不会再借到燕家的势,让她这辈子自食恶果。
可刚刚她那串分析,好像都是……从燕维安的角度去考虑的?
她怎么好像一副老妈疼儿子的心态?
“药煎好了啊……啥玩意儿?”
“砰——”
“啊我的脚!……”
门边传来这么大动静,吕三昧不回头也不行。
然后就看见易南星抱着脚嗷嗷惨叫,旁边药碗洒了一地。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手毛脚的。”易冬正从旁边走过,过来扶住孙子。
不经意一转头,只见少女跨坐在少年的身上,双手还捧着他的脸。
这是……
饶是易冬一把年纪了,也觉得有些害臊。
“咋了?”吕子亮听到动静也过来了。
易冬指了指屋里。
吕子亮抬头,就看到自家闺女手忙脚乱地从燕维安的身上爬下来。
哟,刚刚还说是人家主动抓她的手,现在不就开窍了嘛。
自己养的闺女,吕子亮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就算是开放的现代人,也肯定不会在公共场合白日宣yi
。
最多小年轻亲亲一下,能闹出什么事嘛。
吕子亮呵呵笑,“三昧啊,注意些,小安还在生病呢,你这是要把病气吸到自己身上啊?”
易冬和易南星:……这是亲爹说得出来的话?
吕三昧:……卧槽老爹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燕维安:我好晕我病重了别管我。
一屋子人最后默契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散开了。
易南星的脚趾头被砸碎的瓷碗割了,只好乖乖坐回到柜台前收银结账。
伺候燕维安喝药的工作便又落到了吕三昧头上。
喝过药,燕维安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吕三昧如释重负地丢下药碗,说自己要回去看店,匆匆跑了。
等她走后,易冬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乖徒儿,今年是不是能喝到你们家的喜酒了?”
吕子亮正埋头记录着刚刚的病例,闻言咧嘴一笑。
“孩子们自己的事,做家长的还是别催得太紧了,水到渠成就好。”
易冬:……
还水到渠成?!
也不怕孩子们小小年纪犯下大错?
“再说了,三昧现在月经初潮都还没来,还是个小姑娘,反正还早着。”
易冬爷孙听完,登时非常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