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
曹县令觉得,最近这吕家父女好像总是在他眼前晃。
但没办法,这俩人好像和祝夫人关系挺好的,今天又是来告人而不是找茬,姑且就先听听看是什么事吧。
“堂下何人?”
吕子亮和华雍并肩上前。
“草民华雍,控诉富贵绣庄的朱氏伤害我妹妹,折断她右手断她生路,并控诉她当街诬陷我妹妹盗取绣画图样,实在无耻!”
“草民吕子亮,控诉富贵绣庄的朱氏私自撕毁合作协议在前,诬陷我娘子一图多卖在后,还上门欺负我娘子现在的东家,实在不要脸!”
其实吕子亮就是来凑个数的,毕竟当初和朱氏也没签试工协议,是他的失误。
但是能给华家撑个场面,也让朱氏更受罪,他还是很乐意的。
这不,华雍正用感激的眼神看他呢。
曹县令一听,嚯,不得了!
居然是两个大男人各自为了一个女人,来控诉另一个女人!
这情节的刺激程度,一点不亚于昨天他刚买来的《任氏传》啊。
不过作为公正廉明的县太爷,曹县令还是要问一问被控方的意见的。
“朱氏是哪个?华雍和吕子亮控诉你的罪名,你认不认呐?”
朱氏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吕三昧。
吕三昧活动了一下脚踝,又捏了捏手指,笑眯眯地看着她。
朱氏回想着刚刚被踹飞的情形,浑身一哆嗦,连连点头。
“大人,确有此事,但民妇也是被欺骗的啊!”
曹县令满意地一捋胡须。
看吧,他就是这样公正廉明的好官,犯人直接就认罪了。
不过……
“什么欺骗?”
朱氏害怕地用力磕头。
“县老爷,民妇也是被人欺骗了!
“民妇其实也很喜欢吕家娘子的图样,可是有人来找民妇,说用生不如用熟。
“以前她也经常给我们两个绣庄供图,唯独没供给过风华绣庄,民妇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所以就猪油蒙了心,故意贬损吕家娘子的图,收了她的图样啊。”
“打住?谁是谁?”曹县令越听越晕。
朱氏吞了口唾沫,都到了这个时候,死道友不死贫道!
“回县老爷的话,民妇说的是那个东街开小吃店的吕如云啊!
“是她,说以后会给我供好看的图样,我才被她骗了,拒绝了吕家娘子的图。
“大人,如果要治罪,那个小骗子也要治罪啊!”
曹县令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便让人去传唤。
过一会儿,吕如云就袅袅婷婷地来了。
曹县令一看,果然眼熟,这不是他侄儿最近在追的什么小吃店一枝花吗?
想不到这么有心机,得劝着侄儿点。
“案犯吕如云,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吕如云一进门就看到了吕三昧父女,心中恼怒,但面上不显。
她温温柔柔地道:“回县老爷的话,方才差官大哥已经和我都说了,但是民女冤枉。”
朱氏着急了,“放屁!明明那天,那个小姑娘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进了绣庄,还说什么‘用生不如用熟’。
“你明明知道我这儿刚买了新绣娘的图,还故意过来说这些话,分明就是骗我!”
人群里的郑老板捏紧拳头,回头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这就是你最近看上的狐媚子?”
胖胖的郑家儿子傻眼了,“不……不应该是这样啊……”
竟然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害了他娘?
吕如云却很淡定从容,“因为,我没有认出来那是三妹啊,以为她只是个陌生人。”
朱氏:“……你说什么?”
吕如云抬起头,冲吕三昧的方向柔柔一笑,“这是我堂叔和我堂妹,我们是一家人。”
吕子亮和吕三昧对视一眼。
怎么办,好想吐,好想打人……
吕如云深深叹了口气。
“朱婶子,以前我们合作过那么多次,我当真以为你只是找了个不入流的新绣娘,怕你被人骗,才用那话劝你。
“想不到,这一切竟是我善心太过,想多了。
“若是早知道,是我堂婶在和朱婶子做生意,我就不会这样平白担忧了。”
“你……你……”朱氏指着她的鼻子,最后扛不住气晕了。
事情于是就这样“水落石出”了。
最后曹县令判定,是朱氏自作主张,跑去别人绣庄门口闹事,还出手伤人。
判了她重大十大板,并赔偿华凝心医药费20两银子。
吕三昧有些意犹未尽,还以为狗咬狗能攀扯出更多的东西呢。
其实现在的堂上,最应该被好好审问的就是吕如云。
她仗着自己重生而来,不知偷了多少华凝心的设计卖给另外两家绣庄。
可是她偏偏偷的是华凝心未来的设计,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对证,大概这就是原书女主角的金手指吧。
案子告一段落,吕如云才松了口气,回头见吕三昧三人正要往外走,眸中闪过一丝恶毒,起身准备追过去。
面前忽然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