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救回来了,案子的事情自有官府去做,但生活还要继续。
吕子亮赶着骡车去了市场,扫荡了一圈后也只买到三十斤左右的猪下水。
而且因为他们今天的卤味太过美味,市场里的人收到风声,有几家肉铺直接坐地起价,要多找他们收钱。
“你们偷偷摸摸用这东西做出美食,恐怕早就赚大发了吧?还只想给几文钱,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文氏气得想和他们吵架,但被吕子亮拉了回来。
他把这些肉铺老板多看了几眼,没多说什么,赶着车就走了。
“亮儿,干嘛不老娘撕了他们的狗嘴?”文氏还在愤愤不平。
吕子亮笑了笑,“不用管他们。以后不和他们合作,咱们又不少他们那几斤玩意儿,万一真逼急了,他们在里面吐点口水下点毒呢?”
文氏一惊,这些下作手段她还真听说过。
她往旁边啐了一口,“算了,等会老娘回娘家村子那边看看。”
吕子亮若有所思,“如果您要去,能和人家签订长期合约最好。”
文氏将这事记在了心里。
下水没买到多少,但吕子亮在几家没涨价的肉铺老板那儿割了十斤猪肉,又去买了五十斤面粉。
看这架势,吕三昧就知道老爹要做新东西了。
回到家里,文氏一刻也没多待,急吼吼地就往娘家去了。
吕子亮则开始和面。
“老爹,你这是要做啥?”吕三昧好奇地凑过来打下手。
吕子亮一边和面,一边道:“今天卖东西的时候,我一直在听旁边的人说话,看他们对于咱们的卤味有啥意见。”
相当于就是顾客的意见反馈。
“我听到不少人都说,卤味第一次吃还行,第二次直接这么端着吃,有点剌嗓子,就算喝水也不太好中和。”
吕三昧明白了,“所以是要做那种混杂了别的东西的小吃,让人吃着不会觉得腻味。”
吕子亮笑着点头,“你把昨天的莴笋叶子洗好切段,香椿芽也弄一点,等会我做点卤饼先给你们尝尝,看味道满不满意。”
吕三昧坚定地表示:“老爹做的肯定好吃。”然后蹦跳着去倒腾叶子了。
等到文氏带着一板车猪下水回来的时候,吕子亮的卤饼也都出锅了。
一进门,文氏就笑得神清气爽,“要不怎么说,还是娘家人靠谱呢!没想到这么多年没回去,才知道你二舅的儿子居然是个屠夫,而且那边村子里屠夫还不少,平日里相处也都不错,人家一个村子的下水就直接被我拿下了。”
吕三昧赶紧夸奖:“奶真厉害。快来尝尝爹做的卤饼。”
文氏现在就是吕子亮的头号脑残粉,一听有新吃食,手都顾不上洗直接接过来啃了一口,连连点头。
“好好好,这个不腻,又有面又有菜又有肉的,哼,真是美死这帮人了,要我亮儿这么变法儿做花样讨好他们……”
说着就又想到了刚刚市场里那些坐地起价的屠夫,气得又在那隔空骂了一刻钟。
吕三昧捂着耳朵赶紧跑去院子里,帮忙给吕子亮卸货。
赶车来的就是文氏二哥那个当屠夫的儿子,名叫文刚,一个大大咧咧的汉子。
他也正吃着吕子亮给的卤饼,一边吃一边连连点头。
“好,味道是真好!表弟啊,以前觉得你就是个混蛋小瘪三,没想到有朝一日还真出息了。以后记得好好对我姑,她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可不容易了。”
吕子亮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无奈苦笑,“是,那是当然的。”
文刚吃完了卤饼,还不忘舔舔手指上的味道,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然后转头就看到了过来帮忙的吕三昧。
吕三昧赶紧叫了一声“表舅”,然后屏住呼吸将一串大肠拎下来,一溜烟跑去了后院。
没办法,还没处理的下水真的太臭了!
“刚刚那丫头,是三妹?咋看着不像呢?”文刚好不惊讶。
吕子亮总算碰上了一个能接下去的话题,“是啊是啊,就是三昧,身体现在养好了,不像以前总是病恹恹的,所以你觉得她变样了。”
文刚摇头,“不光是不生病了,我看也长得俊多了。说起来,三妹现在是十三岁了吧?”
吕子亮没来由的觉得一阵警惕,“是啊,她是夏天生的。”
文刚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打量去而复返的吕三昧,“三妹啊,还记得你有英表哥吗?他现在出息了,在镇里的书院读书呢,十六岁了,我看你们结个亲挺好的。”
吕三昧:……啥玩意儿?
她又不是真古人,搞什么近亲结婚。
呸呸呸,不对,应该是她现在才十三岁,大姨妈都还没来呢,结个锤子的婚啊?
“表哥,做生意就做生意,孩子还小,别当着她面说这些有的没的。”吕子亮一下子脸黑成了柏油马路。
开什么玩笑,他闺女才这么大点都敢肖想,这表哥简直要不得了!
文刚性子是直爽,但也不是真的全无情商,已经看出来父女俩都挺抵触这个婚事,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血脉相连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