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山谷清新,就连脚下踩着的草地都那样的软绵,颜楚虞置身其中,她四处看了看,有些迷茫。
她的手还下意识的捂着胸口,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这是哪里?
她是死了么?
“楚虞。”
远处,随着袅袅烟雾飘出的熟悉呼唤声让圣王忍不住上前,其实以她的能力,早就该知道这里不对,或许是什么陷阱。
可是,强烈的渴望递压过所有。
也许,这是老天爷最后的恩赐不是么?
她一步步的向前,每一步都很轻很轻,生怕一不小心就破坏了这画面。
就在百米外的茅屋里,宋念影弯着腰正在煮饭,她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长裙,长发挽了一个简单的结,她的手里握着一个汤羹,轻轻地搅拌着刚刚熬好的粥,她的肌肤泛着淡淡的光泽,纤细的腰间竖着一块暖玉,古色古香的打扮,与现实中的她大大不同。
站在环境外观看这一切的花百柔和左蝶面面相觑,什么情况?樊伊这怎么弄了一个古代的夫人来?
樊伊两手背在身后,严肃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额头有汗珠渗出。
她要全神贯注于整个幻境的构建,就像是一场大型舞会的总策划,不能出一点问题,远不像是表现的这般云淡风轻。
她自然是感觉到花百柔和左蝶的疑惑。
“幻境的取材除了结合实际,大多数来源于人脑海中印象深刻的画面与记忆,为了逼真植入的彻底,第一场景,总会是内心深处她最想看到的。”
花百柔和左蝶不敢吭声,俩人眼里却都是怀疑,最想看见的?
圣王怎么会希望夫人是这样的打扮出现在面前?
樊伊的手还在摆动,她全神贯注地盯着镜面。
镜面里的圣王已经缓缓地走向了宋念影。
她刚刚还那样痛,痛的像是被扔到火堆里灼烧,痛的像是被人用刀子剜出了心脏。
她都可以忍受,可以不去流泪。
她是战无不胜的圣王,再痛的伤算什么?
可为什么,她只是远远地看宋念影一眼,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上涌。
宋念影抬起勺子,嘟着嘴,略带些撒娇地说:“练了这么多次也练不好,看来以后这样棘手的事儿,还是要教给你,好不好?”
颜楚虞看着她,声音哽咽:“好。”
迟疑了片刻,她鼓起勇气,缓缓地抬起纤细的指尖,想要去碰一碰宋念影,感受那份真实。
可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她不敢。
宋念影笑着将勺子递了过去,“喝一点粥,你看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自己么?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我会心疼的。”
颜楚虞喝了一口夫人喂过来的粥,不错神地望着她。
院子不是宋念影现在的家,倒像是俩人随便搭建的,小小的四合院,前院后院里面都喂养着各种小动物。
那些小动物一看就不一样,其中,一只顶着金光鸡冠的大公鸡“咯咯咯”地打了个鸣,它看着颜楚虞:“下蛋了,拿走给姐姐滋补身体吧。”
镜面外的花百柔、左蝶:……
这也太真实了吧?
微风阵阵地吹,带着花草的香气,小屋里烟雾袅袅,颜楚虞站在灶台前在切菜。
宋念影还是老样子,喜欢吃甜食,她笑眯眯地看着颜楚虞:“多放点糖。”
颜楚虞看了她一眼,“会得糖尿病的。”
宋念影愣了愣,“糖尿病?”
这话一出,颜楚虞也跟着怔愣了一下,风在这一刻变得萧瑟凶猛,骤然灌进屋里,整个画面都被吹得褶皱了。
樊伊蹙了蹙眉,她扭头看着花百柔:“你们圣王,真的是刚认识的那个人类?”
花百柔用力地点头,“百分百啊。”
樊伊摇了摇头,她的手轻轻的摆动,努力将画面控制住:“不对,这里有明显的分裂感,圣王已经察觉到这一切不是真实的了。”
左蝶看着幻境中,已经做了汤羹摆在宋念影面前,爱怜地望着她的颜楚虞摇头:“不能啊,你看,圣王要是知道了,怎么会这么淡然的为夫人做饭。”
事实胜于雄辩。
樊伊看着画面中淡定自若的圣王,心里琢磨,或许真的是因为她太敏感的缘故?
宋念影捧着圣王做的汤羹,喝的鼻尖都冒出了汗珠,颜楚虞轻轻地位她擦拭干净,她看着宋念影:“可感觉身体暖了些么?”
宋念影点了点头,看着要收拾碗筷地颜楚虞,扯住了她的衣襟。
一低头,颜楚虞这才注意到,自己穿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裙,头发竖起的也是古代的结发。
她微微蹙了蹙眉。
宋念影仰头望着她,“你真的没事儿么?这样憔悴,我好担心,不许瞒着我。”
颜楚虞望着她波光粼粼的眼睛,莫名的心酸涌到了胸口处,“我能有什么事儿?”
她是吸血鬼,是月光之子,是不会死的。
宋念影沉默了片刻,她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阳光,“你们吸血鬼也有入眠一说不是么?”
颜楚虞怔怔地看着宋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