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见安禄山生的肥胖,不禁笑问道:“你能舞胡旋?”
安禄山抬起头来,点头说道:“禄山嘴笨,不会说谎。”
李隆基见安禄山一脸憨直,心中起了好奇,便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朕准了。”
安禄山脱了上衣,露出一身膘肥,双腿一前一后,双手上扬,姿态怪异,惹得殿中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乐营将一挥手,乐工们吹奏起乐器,又敲打起擂鼓。
安禄山单脚立起,另一脚悬空,双臂随着乐声开始摆动。
只见他双脚交替点地,每次发力,整个人如同失重,向上拔起少许,在滞空的时候,身体又能翻滚旋转,宛如旋风一般,令人目不暇接。
众人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二百多斤的胖子,居然身手敏捷,跳的一手精彩的胡旋。
待得乐声停歇,安禄山双脚冲刺,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翻滚数周结束了胡旋,又双膝跪倒在天子的面前。
李隆基龙颜大悦,大声称赞了安禄山的胡旋舞,又下旨发赏。
安禄山额头扣地,大声谢赏。
李隆基让他起身说话,见安禄山身上有不少陈伤,便随口问了几句。
安禄山说道:“臣在河北,与奚人、契丹人作战,有时兵力吃紧,战事险恶,禄山不得不事先士卒,冒死杀敌,故而身上伤痕累累。”
李隆基听见此言,不禁点头,对安禄山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安禄山穿回上衣,又得了圣人的恩准,坐到了上座。
安禄山大腹便便,坐下来的时候,肚皮顶在了案台上,发出了一阵声响。
李隆基看见他这幅窘状,嘴角含笑,指着安禄山的大肚子,戏言道:“此胡人腹如此之大,不知有什么东西。”
安禄山挠了挠头,一副憨态,说道:“没有其他东西,只有对陛下的赤心!”
此言一出,李隆基被逗得大笑起来,就连他身旁的杨贵妃,也因看见安禄山那副傻傻的模样,乐不可支。
杨玉环这一笑,却是千娇百媚,仿佛整个大殿都明亮了几分。
安禄山瞧见这笑容,不由两眼圆睁,视线一时之间再也挪不开,就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李隆基见状,朝安禄山问道:“瞧的如此仔细,却是看见什么了?”
安禄山见李隆基面有不虞,急中生智,连忙从席上爬了起来,跑到御座下方,跪拜下去,又开口说道:“臣的母亲已经不在,适才瞧见贵妃,恍惚之间,阿娘的音容笑貌,却是就在眼前。禄山斗胆,想认贵妃为母亲,还请陛下成全。”
杨玉环听见这话,不敢置信。
李隆基也是一副以为自己听错的表情,便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想认贵妃为母?”
安禄山将头重重磕在了地上,大声说道:“臣绝非妄言,赤诚之心如有半分虚假,甘愿受五雷轰顶!”李隆基与杨玉环对视了一眼,二人脸上都是笑容。
不一会儿,李隆基对安禄山说道:“既然你心诚至此,那么就速速来拜见阿娘吧。”
安禄山闻言大喜,双膝跪地,在地上爬到了贵妃的身前,又叩首跪拜,高呼阿娘。
杨玉环看见这一幕,笑的前仰后伏,口中不停说道,我的好大儿。
李隆基又找来杨家的兄弟姐妹,杨铦、杨錡及贵妃的三位阿姊,与安禄山互叙亲属。
一时之间,御座前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待安禄山与杨家人哄闹在一起,李林甫借着敬酒的功夫,凑到了李隆基的身前,开口说道:“安禄山身为胡人,憨直有余,却又忠心耿耿。”
李隆基听罢,面露微笑。
李林甫:“胡人不似朝将,没有那么多心机,丢给他们些许赏赐,他们就会感恩戴德。”..
听到这里,李隆基听出李林甫的弦外之音,脸上收了笑容。
李林甫:“陛下适才也见到了,河北、河东兵力匮乏,与其为敌的奚人和契丹人,却是声势浩大。安禄山以一己之力,为大唐戎卫边疆,又自筹军饷,未曾向朝廷伸手要过一次粮钱,此等忠心,实属难见啊。”
李隆基微微点头。
李林甫:“相较而言,北边那里就要差上不少……突厥人烟消云散、吐蕃人偃旗息鼓,吐谷浑人甚至被连根拔起,举族被俘。在这种情况下,北方已是无仗可打,诸军无论兵力和马铁,放眼大唐都是首屈一指,他们却还是在一个劲的喊着要朝廷拨出粮钱,招兵买马,甚至还要更改税法,与民夺利。”
李隆基若有所思。
李林甫:“陛下,请您仔细想想,大唐北方的劲敌已经荡清,他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隆基思忖了片刻,对李林甫说道:“朕有心让王忠嗣回朝。”
李林甫笑道:“朝中大臣皆是反对王忠嗣回朝,而且,就算是回来了,又有谁能接替四方将印呢?”
见李隆基沉思不语,李林甫又说道:“王忠嗣与北方诸军使向来交好,安思顺、李光弼等人是其旧部,对其唯马首是瞻。王忠嗣又与太子情深,倘若他回朝来,恐东宫势大,又起事端。”
李隆基用手指敲着扶手,说道:“王忠嗣乃是朕的假子,为人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