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七号,冰城。
“你姥爷给你师母、你老师、还有陶老爷子泡的三份药酒,你都给放好了,别给碰碎了。”
“到那边了,记得按时吃饭,别把身体弄垮了,身体才是本钱……”
“还有早点雇个保镖、保安。我听同事说,她儿子就在那边读大学,市区可乱了,持枪抢劫的,偷东西的,流浪汉很多——你跟孟孟可得小心点。”
“还有孟孟,你也要注意休息,夏郁是铁做的,她没心没肺的,你呢,平时也多关注你自己,别心疼她,心疼心疼自己。”
“你看看,从今年到现在,几月份了?十月份了,夏郁都恢复回来了,你呢?起码老了两三岁,状态都不对劲了,女孩子,工作很重要,但是也别忘了对自己好一点。”
“夏轶你的交换生安排,大概什么时候下来?得催一下呀,你姐一个女孩子——你得抓紧了赶紧过去,要是有点什么事儿,可得当在前面,别让你姐受伤了!”
九月底,夏郁就回梁省了,在冰城新家待了几天,趁着十一假期一家人又回壶梁待了两天。
临行前其实也没啥行李,在壶梁能有啥行李?都在都在帝都。
这趟也就准备几套衣服,等到洛杉矶了再去camus兜一圈就够塞满衣柜了。
钱当然还是要给的,但内部价,加上在漂亮国买,就要便宜至少国内一半价格。没必要带。
而面对郁蘅女士的叮嘱夏郁也没有叛逆顶嘴,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九千公里的距离,该给唠叨一下就给唠叨一下,让她安个心。
“知道,已经在物色了,但妈你也知道,女的保镖、保安不那么好找,还抢手,又要要求身家清白的,比较麻烦。”
“夏轶正常走程序就好了,庄菱师姐在你们还担心?薛彤姐能打十个普通人,庄菱师姐就能打三四个薛彤姐——再说了,我也能打三五个,再再说了,我是去工作的,不是去找茬的。”
“妈,你这话说的,跟我去闯黑啥会似的,我是不是得去买几套防弹服?”
“能买到?”郁蘅眼睛一转还真考虑了,然后皱眉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去年八月、前年十一月,发生几次枪击案件了?你出门,尽量坐车里,知道不?”
“好,都听你的!”
一旁的孟冬也点头。
至于夏东风同志则在厨房里捣鼓,准备给弄一顿饭,等吃饭这顿团圆饭,一家五口一猫就要各回各的岗位。
听着娘四个在客厅外叨叨咕咕,夏东风偶尔瞅一眼,心中也感慨万千。
‘没想到,真的转眼就长大了!’
这一次去的不是帝都、不是江南、不是西北……更不是去欧洲看个影展、旅游几天,而是真的要去洛杉矶常驻。往后想见一面,要么得等暑假、春节,要么就真只能是通过手机视频……
但这五年,夏东风对夏郁也是刮目相看的,有种不好意思表露,但发自内心的自豪感——
虽然现在学校的师生基本都不知道,大明星夏郁是他夏东风的女儿,但以前学校都知道,这一次拿下威尼斯影后,更是给他长了脸。
他是虚荣的,但,他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如果夏郁不是这么优秀,就会一直待在他跟郁蘅身边了吧?他想,自己宁愿不要这种虚荣……
但作为一个父亲,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自私,儿孙自有儿孙福。
就他老丈人那句话:“孩子小的时候你俩不珍惜那段亲子时光,长大了,又想把孩子绑在身边,你们闹呢?哪有这么自私的父母?该你们的?”
是啊,合着他们自己年轻的时候,不希望自己的父母管自己,年纪大了有孩子了,又想要把孩子绑在身边?
他感慨大叹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虽然没有我们,这两个孩子……还是好好地长大了。虽然过程曲折,终究也成为了别人眼中,别人家的孩子。’
他正想心事,完全没察觉到郁蘅进了厨房,更没察觉到锅里的汤满出来了。
“老夏寻思啥呢?”郁蘅一说话,吓夏东风一大跳。
勺子刚放下去,扑出来的汤水就烫到他手了,瓷勺一个没拿稳——
“嗙!”
直接掉地上碎成了几瓣儿。
客厅里夏郁听到动静。
“妈,怎么了?”
“你爸烫到了,勺碎了,正给他洗手!”
“要紧吗?”
说着夏郁就赶紧从电视机下抽屉里拿了药箱子,有一直准备的烫伤药。
……
十点多吃完午餐,夏郁三人一猫在郁蘅夫妇的送别下,踏上了返回帝都的航班。
“过年不说壶梁,至少要回帝都知道不?别让我们一家子带着你老师师母到那么老远的地方过年,那漂亮过过新年,像话吗?”
“知道了。”
夏郁抱了一下她妈,在她妈脸上蹭了蹭,给郁蘅脸都蹭红了。
“行了行了,腻腻歪歪的,二十多岁的人了,一点不害臊!”
进机场前,夏郁主动拥抱了一下老夏同志,说,“我妈就辛苦你照顾了,老夏同志!”
夏东风原本还挺暖心,挺不好意思,听她的称呼,顿时低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