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字一句都不许落下。”
梁云霏何时见过神色这般的祖父,她低着头,缩着身子,眼泪直掉,手都在发抖。
小一辈的也就只是听说过老平南王的威名,是以,从不知道老平南王当年在战场上也是和当年的老武靖王不相上下,令敌人闻风丧胆,也曾是叱咤风云的少年将军。
平南王妃不忍看到梁云霏吓成这样,慌忙开口:“孩子还小,父王何必……”
一句还未说完,老平南王一个眼神扫过去,平南王妃余下的话就卡在了嗓子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这样的眼神平南王妃从未见过,却足矣让让她胆寒,那眼神饱含深意,她觉得她再多说一句,这平南王妃她就当到头了。
她后背陡然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开口。
梁云霏哭着道:“今日,本是和惠县主相邀我们去普圆寺祈福,平日里都是一人一辆马车,不知怎的郑馨雅的马车坏了,她,她就要和晏佳一辆马车,中间她俩就吵了起来,晏佳就将郑馨雅赶下了马车。”
“她俩越吵越激动,不知怎的就提及了大哥……”
“郑馨雅就说……就说大哥是……”
“……私生子。”
即便梁云霏最后一句如蚊蝇般,众人还是听清了,平南王身子一晃,险些跌到地上。
老平南王视线缓缓移到平南王妃身上,平南王妃直觉得头上悬着一把随时都会落下来的利剑,心口不知怎的一阵狂跳,一时激动,脱口而出:
“不是我!父王不是我,我一直视世子为亲生儿子的!”
死一般的静寂……
平南王妃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她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梁云霏整个人都被惊住了,母妃刚刚说什么?视世子为亲生儿子?难道大哥真的不是……
老平南王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心底说不出的失望,抬了抬手,冷肃的开口道:“哲儿留下,你们都出去。”
平南王听到老王爷只让自己留下,闻言,跪直了身子,闭了闭眼。平南王妃几人泪眼朦胧刚出了祠堂,就听到藤条的抽在身上声音。
“王爷!”
“父王!”
平南王妃猛地转身,不可置信的看向祠堂内,可入口早已被层层叠叠的黑衣侍卫挡了个结结实实。
“母妃,母妃!祖父在打父王吗?呜呜呜……”
“祖父为何要打父王?母妃……”
就连梁恺年都忍不住红了眼,自小到大,他虽然知道祖父严厉,可却从没有见过祖父发这样大的火,他父王已经承袭爵位多年,却还要跪在祠堂内挨打,是为了他吗?
“母妃,大哥是否……”
平南王妃急忙打断,一把拽住两个孩子,满眼含泪:“都别问,别说。”
老王爷发话之前,她不敢透漏一个字。
祠堂内,老平南王抽了数十下之后,拿着藤条指着跪着的平南王,气得手都发抖。
“当年我是怎么说的?让你公之于众,你非要找各种理由推脱,还说怕旁人日后看不起禅儿,如今可好,就是我们澄清了,别人如何能信??”
“若是因为此事禅儿失了世子之位,这平南王的位子你也不要坐了!”
平南王眼底也满是懊悔,今日梁恺年兄妹回府说外人在非议禅儿的身份,他就知道不好,谁知外人竟然说得那么难听。
梁禅的生母是他一辈子的隐痛,碰不得,提不得,如今却还是被人翻了出来,平南王只觉得此刻有人拿着一把利刃在狠狠地在扎他的心口处,就连被藤条抽出的伤都不觉得那么疼了。
“说话!”
平南王红着一双眼抬头,眼底泪光点点,“父王都是知道的,我们当年是没有回京,可我们成亲有婚书,有庚贴,有媒人,虽然从简,可该有的礼节我一点都没有落下!”
“证据呢?”
平南王一噎,她仙去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已经随她入葬,只抱回了尚在襁褓中的梁禅,就连当年唯一的见证人,也都驾鹤西去,如今,哪里还有什么证据?
除非开棺取证,可是,他又怎能再去惊扰她的亡灵?即便是他死,他也断然不会做这样的事。
老平南王就知道没有,当年平南王回来的时候一身简朴的素衣,怀中只抱了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而后来,这名婴儿成了老平南王的命根子,悉心教导多年,才有了如今名动京城的梁禅。
老平南王不解气,又连着抽了平南王十几藤条,罚平南王在祠堂跪了整整一日。
可是,梁禅的身份早已传遍整个京中上层,虽然众人只敢私下议论,可这等隐秘的事也足矣让他们议论多日了。
先前不少人家盯着平南王世子妃之位的,此时也都没有了这个想法。
刚回到京城的赵王,一进后院,还没去老王妃请安,宝宜县主从一旁蹿了出来。
“爹爹!爹爹回来了!”
“哎呀,你这皮猴子,吓我一跳。”
宝宜县主可没管吓没吓到她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爹爹,昨日发生一件大事,都惊着我了。”
刚要抬脚走的赵王脚步一顿,他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