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景叔叔到书房说话。”
许是姜奉然的神色太过焦急,武靖王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示意他守在门外,随后就带着姜奉然进了书房。
姜奉然一进书房,掏出怀中的两封信,将其中的一封先递给了武靖王。
“武靖加急送来的。”正是方申写给景慕笙的那封信。
武靖王打开刚扫了几眼,神色大变,脸色一白,方申的字他是认识的,上面还有方申的私印,这断然做不了假。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若是武靖发生兵乱,圣上可饶不了他,他们武靖王府就完了,武靖王此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额上沁出细细的汗,握着信的手也有些微微的发抖。
姜奉然见状,忙道:“慕笙已经带着银票先去武靖了,这是她写给景叔叔的信。”若不是慕笙和泓儿的亲爹,姜奉然真不想叫他一声景叔叔。
要说清官大雍还是有的,可要说勋贵们清廉,大约谁也不信,他爹比武靖王强就强在没有武靖王身份高,没有封地,手下的兵也不多。
所以,他爹即使一时糊涂,挪用了军费,也不敢像武靖王那般大胆。
武靖王迅速看完景慕笙的信,眉头微皱,“慕笙为什么着急让我为泓儿请封世子?”不是应该先解决眼下的困境吗?
“慕笙说了,她是为泓儿去的武靖,倘若景叔叔不愿意,我们即刻就给她发信,这会还没出京城的地界呢。”
武靖王心底顿时涌上一股怒气,眼一瞪,“她什么意思,这种时候用这事威胁本王?”
姜奉然心里同样恼火,可他还记得自己是小辈,况且泓儿的事也很重要,他可不敢办砸了。
“慕笙从小是什么性子景叔叔还不知道吗?她一准在长州等信,摘星楼存的银票她都带去武靖了,景叔叔赶紧依了她的意思吧。”
武靖王一怔,“她……带去了多少银票?”够平息将士们的怒火吗?方申也是无能,竟然让底下的人惹出这些事。
姜奉然叹了一口气,“能带的全都带走了,十几万两吧,慕笙以后可就没钱了。”武靖王整日豪奢宴饮,后院的人又多,慕笙姐弟真是指望不上他。
武靖王脸色有些不自在,姜奉然催促道:“景叔叔放心,就是些银子的事,慕笙为了泓儿哪里还有舍不得的,景叔叔快写奏表吧。”
姜奉然的意思也很明显,景慕笙拿走那些银票都是为了景泓,不会和武靖王算账的,可武靖王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他才是武靖的主人,还有,方申为什么不直接给他写信,反而是写给慕笙,怎么好像武靖的主人是那姐弟俩?
姜奉然见武靖王拧眉思索,说道:“景叔叔还是快写奏表吧,慕笙接到消息后也能安心的去武靖,不然武靖真出了事可怎么办?”
武靖王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这被小辈盯着写奏表算怎么回事?姜奉然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摆好,接过武靖王手中的信,示意武靖王。
就这样,武靖王迫不得已写了为景泓请封世子的奏表,景泓是嫡子,他也没有想过让谁取代他的位置,只是景泓早慧,又极稳重,他怕若是早立了世子,武靖的那些官员怕是眼中只有景泓了。
诚然,武靖王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往常好友同僚提及为何不早立世子时,他总是说景泓还小。
武靖王写完还未到下衙的时候,姜奉然又催促着武靖王将奏表送往通政司,奏表由通政司递到翰林院,翰林院看过后,便会起好册封世子的草稿,圣上没有意见后,请封世子的圣旨便会下达。
泓儿越早当上世子就越好,姜奉然也知道武靖王不靠谱,等慕笙解决完武靖军中的事后,武靖就在他们姐弟手中了。
姜奉然从武靖王府出来的时候长叹了一口气,老王爷那般英明果决,怎么有一个这样的儿子?慕笙和泓儿真是被他连累了。
和姜奉然一同进京的梁禅此刻也没有回平南王府,而是去了锦麟卫,他是被老平南王塞进来历练的,虽然办过很多差事,可锦麟卫的机密情报他们这些人是不会知道的,也只有常襄手底下的人才会知晓。
和他一样的还有几人,虽然身份不同,可却也不是平民。
虽然平日锦麟卫都在外面办差事,他们还是有自己的办公场所的,就在紧挨着皇宫东面的一处三进的院子。
“绪之兄怎么有时间来这里?”梁禅一进院子就有人和他打招呼,说话的人长相英武,声音却清润,出身清贵,正式翰林院编修霍寅初的长孙霍玄。
霍寅初虽然官职小,只是编修,却有一位女儿嫁入了宫中,还诞下了皇子,是以,虽然霍寅初在翰林院只是编撰史书,却无人敢小看他,就连翰林院学士也是对他礼敬有加。
“来找你。”梁禅说道。
霍玄面上的笑意一收,梁禅无事不会找他的,他抬眼示意屋内说,片刻后,霍玄疑惑的问道:“怎么这么急?”
梁禅:“不能办?”他与霍玄刚进锦麟卫的时候经常一起办差,两人还算是朋友。
“也不是,只是你知道那些翰林的毛病,若不是要事,他们起草圣旨总是爱修修改改,好显示他们的文采。”
梁禅神色一正,“对我来说这可是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