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就让她住在摘星楼,我们都会照顾她,如果她不喜欢王府,也可以住在这里。”
“钟灵,我不是想让你推卸责任,我只是不想你这么早被困住。”钟灵和毓秀不一样,毓秀这一辈子只需要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吃好睡好他们就满足了。
可是,钟灵自小在外公身边受教,随大师兄习武,无论将来是仗剑天涯的剑客还是驰骋疆场的将军,钟灵都一定都是站在顶峰的人,他身边站着的人应该是和他旗鼓相当的或者是他心悦的人。
如果他还没有遇见一个让他心动的人便已成亲,束缚住了自己的心,景慕笙觉得心疼,遗憾,她虽然没有看到钟灵的以后,可直觉告诉她,钟灵不是一般的世家子弟能比的。
从小到大,他们兄弟二人都当慕家是他们的家,景慕笙也一样视他们为家人,她话语中的关切钟灵听明白了。
“我知道了,笙笙。”
景慕笙点点头,“这几日先好好歇歇,陪陪毓秀。”
“好。”
“我回去了。”
钟灵等景慕笙走了,又在原地站了许久,抬头望了望夜空,直到毓秀唤他,他才回房间。
夜色越发的沉寂了,到了下半夜,突然下起了雨。
翌日,皇宫承安殿。
萧玉芷听了皇后的回话后,胸中控制不住的升起滔天怒火,一张脸愤怒到扭曲,不管不顾的将承安殿内的摆设砸了个稀巴烂,嘴上也开始口无遮拦。
“她算什么东西?她母亲不过是一个酸儒的女儿,从江南一个小地方嫁到京城这才做了王妃。”
“而我,我是父皇的嫡长女!中宫所出,她凭什么压在我头上?凭什么和我抢梁禅哥哥?”
她泄愤似的又将多宝阁上的一套进贡的茶具摔了个稀碎,恨恨的叫喊道:“景慕笙!景慕笙!我要她死!”
“不,死多容易,我要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啊哈哈……哈哈哈……我要她生不如死……”
承安殿内的所有宫人在皇后来的时候早已被皇后身边的翠迎遣了出去,此时殿内只有皇后一人端坐在椅子上,她看着快要发疯的萧玉芷,一张脸奇异的冷静。
萧玉芷生来便是嫡公主,除了太子,比宫里的其他孩子都尊贵,是以,自小就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承安殿内,稍有不顺心的事就责打宫人,往年也曾从承安殿内抬出去过宫人。
可谁让她的母亲是皇后,后宫之主,承安殿被她守的严严的,即使抬出去了宫人,也一定是被定了罪的。
而近几年,皇后才发现,倘若自己的这个女儿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是一定要弄到手的,不然,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大发雷霆,状若癫狂。
“父皇他一点也不疼我,一点也不疼我……”
萧玉芷突然往皇后脚下一跪,“母后!母后,儿臣只有你了,母后一定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母后说过会帮我的……”
她今日穿了一件浅色的衣服,下跪的地方正好有一块小碎瓷片,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后皇后才发觉,可是皇后还是坐着没动,只是问她:
“你不疼吗?”
萧玉芷抬眼看向皇后,突然一只手捶向心口,“疼,儿臣的心好疼啊,母后……母后救救儿臣,就帮儿臣杀了景慕笙好不好?”杀了她,看谁还敢跟她抢?
皇后闭了闭眼,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袭上心头,若是陛下知道他的女儿这样癫狂,怕是会将送走了养病吧?
“杀了景慕笙,杀了景慕笙……”
“哈哈……哈哈哈……杀了她!”
一个癫狂的吓人,一个平静的不像话,在这无人的承安殿内,一动一静诡异的让心惊。
许久,皇后伸出手扶住萧玉芷的肩膀,手下微微用了力,她的眼神冷冽,眸底冰寒一片,幽幽的目光仿佛是寒冬里的一把冰刃,就连正在癫狂的萧玉芷似乎都被她的眼神震慑住了。
“芷儿乖一些,母后为你除了武靖王府如何?到时候景慕笙成了平民,就任由你处置了。”
她早知道陛下有削藩的想法,只要找出武靖王的罪证,向陛下揭发,陛下还能容忍这异姓王吗?待到那时,她必要将景慕笙所有在意的人一网打尽,所有!
萧玉芷被皇后的话一怔,随后,笑了一下,乖顺的往皇后的膝盖上一趴,“还是母后有办法……”
良久,皇后从承安殿里出来,看向殿外的翠迎,“处理好这里,让贺太医来给公主看看。”
“是,主子放心。”很显然,她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了。
这深宫的事无人知晓,远在皇宫另一处的听雨楼,宫里名副其实最受宠的淑妃此时刚小憩完,睁眼就见帘子外影影绰绰的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躺在贵妃塌上没有起身,刚睡醒的她较平日的美丽又多了一丝慵懒,像一只极其乖顺的猫。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帘子外的人有所感应,他掀起帘子嘴角带着笑意走到她身边。
“醒了?”
“陛下怎么站在外面,不叫醒臣妾?”
明德帝坐到她身边,淑妃微微起身,将头枕在他的腿上,微微的睁着眼,像是又要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