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瘟疫是什么吗?你经历过吗?池州,你不能去。”那是比战场更残酷的灾难,地狱之门好似随时都在向你敞开。
姜奉然神色倏的一变,他眼神有些冰冷:“你昨日就不想让我去,却没有第一时间阻止我,你怕我会偷偷的跑了,对不对?”
姜成业叹了一口气,没有否认:“你可以派人去,但是你不能去。”
姜奉然拧着眉问:“我派别人去?别人可以去我为什么不能去?”他怎么就不能去?
姜成业直直的看向他,语气平静:“因为你是镇远侯的二公子,你身上同样有担子。”倘若将来他战死沙场,镇远侯便由他来继承。
姜奉然陡然拔高了声音,冲姜成业吼道:“可是她在池州,她在池州!”她对我有多重要,从小到大,你不是知道的吗?
姜奉然红着一双眼睛看向姜成业,姜成业一向温润的眸子渐渐有些冷,气氛陡然变得僵硬。
守拙在后面扯姜奉然的衣袖,姜奉然一把甩开,只是倔强的看着姜成业。
可是接下来姜成业的话打碎了姜奉然一直以来的幻想,“奉然,武靖王府和镇远侯府不可能联姻的。”武靖王府有封地,有武靖军,镇远侯府同样手握兵权,皇家怎会允许他们联姻。
姜奉然眼睫微颤:“你胡说什么?”
姜成业好似今日一定要将他敲醒:“武靖王府的二小姐定与了王家嫡次子,我想,这桩亲事原本应该是谁的你应该清楚吧?”
武靖王宁愿与商贾之家结亲也不会与镇远侯府结亲的,他不敢,同样,他们候府也不敢,能与他们结亲的人家要么是官职小的武将,要么是文官清流,绝不会有重臣王族。
“我没有想其他的,我只是想去看看她。”他只想去陪着她,看她是否平安。
“慕笙从不是胆小的人,你还不明白吗?”奉然,倘若她对你有意,又怎会不争取,她只是将你当做一个从小长大的玩伴,没有男女之情,只有朋友之谊。
窗户纸终于被无情的捅开,姜奉然那明亮的眼睛忽然黯淡下来,眼底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伤痛。
“奉然,平南王府的世子也在池州,你们不能都陷在那里,若是瘟疫控制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是哪一句话惹到了他,姜奉然抬脚就往大门外走,姜成业叹了一口气,刷刷数十道身影从大门两侧的游廊出来挡在了大门口。
姜奉然红着一双眼就往外闯,不管不顾的用起了蛮力,他打倒了一个又上来一个,再打倒一个,方才倒下的又起了身。
“二公子,二公子住手!”
“你们,你们别伤到二公子!”
守拙被侍卫拦在后面,声音带了哭腔:“二公子我去,我替二公子去池州……”
姜奉然怒吼一声,一个大力将手中的侍卫扔出去,可紧接着又有侍卫上前,没有利刃,只有蛮力,像是在发泄怒火,姜成业就站在原地看着,眼底复杂难辨。
远处的下人见到这种场景,全都呆在了原地,无人敢上前,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自家二公子发疯。
“公子,公子……你出不去的……公子……”
蓦的,一声怒吼声从后方传来:“混账东西!在这发什么疯呢?”镇远侯迈着大步而来。
“来人!给我家法伺候!”
姜奉然身子一顿,转过头去看向镇远侯去,他一双眼睛通红,往日灿若星辰的眸子像是被蒙上一层阴霾,晦暗的让人心惊。
镇远侯怔了一怔,这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姜奉然,训斥的话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口了。
姜成业上前两步,看向镇远侯,微微摇了摇头,随后示意拦着守拙的两人退后,“守拙,你替你家主子去池州,谨言会随行,官船要起程了,去吧。”
姜奉然垂了垂眸子,他知道,他是走不了了。
守拙连连点头,看了姜奉然一眼,抬腿就往大门外跑。姜奉然不由自主的抬脚,却被侍卫拦下。
“守拙!守拙!”姜奉然大声喊道。
守拙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姜奉然的话却更住了,他眼底一点一点泛起水光,守拙连忙道:“公子放心,我会第一时间给你报信的。”
姜奉然一直站在原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守拙消失的方向,良久,他淡淡开口:“我要回南大营了。”
镇远侯开口道:“你们送二公子回去。”
“是,侯爷。”
姜奉然脚步顿了顿,抬脚离去,再没有回头看一眼,姜成业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没有再阻拦,只是授意自己的近卫跟上。
“爹,我们回去吧。”
“哼,这个混账,我就该抽他一顿!又怂又倔!”
“爹别担心,我让人看着他,他离不开京城的。”姜成业心里同样不好受,可是,他心里清楚的很,武靖王府是不可能和镇远侯府走在一起的,长痛不如短痛,早些清醒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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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太极殿。
明德帝看到江南的加急奏章,即刻将几位重臣召了过来。
“都说说,该怎么办?”
底下朝臣都是一脸的凝重,怎么会发生瘟疫?池州地处江南,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