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平南王府?平南王府与李家有血仇,怎会暗地里来寻他?
李成梁站在树上百思不得其解,一双眸色深沉的眼睛,久久的望着梁禅住的客栈,悠远而凝重的目光,似乎穿越到百年前那个烽火狼烟的年代。
许久,李成梁纵身一跃,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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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立春,一大早,毓秀便吵着要吃春饼,跟在胖叔身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想吃肉丝的,鸭肉也可以,笙笙爱吃菜的,不要放辣,要甜口的。”
“饼薄一点更好吃……”
胖叔将人一赶:“知道了,去外面等着。”
毓秀倒了杯茶,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喝着茶,突然,他鼻子动了动,好香,味道有些熟悉。
毓秀转过脑袋寻找,一眼就看到梁禅坐在墙头上,手上还拎了个纸袋,香气就是从那里飘过来的。
毓秀咽了咽口水,极力的将目光从纸袋上挪开,“你怎么又来了?”
梁禅颠了颠手中的纸袋,哗啦啦作响,一阵微风飘过,香味顺着风直往毓秀鼻子里钻,他将眼一闭,抬袖遮住鼻子,嘟嘟囔囔:“我要吃春饼,我一会就有春饼吃了。”
梁禅看他那个样子顿时哭笑不得,纵身一跃,落在毓秀身旁,将纸袋子往他怀中一塞,抬眼看了一眼架子上的花,往旁边的躺椅一躺。
毓秀睁开眼睛,看了看怀中的纸袋子又看向梁禅:“你不怕中毒啦?”
梁禅深吸了一口气:“我已经中了。”
毓秀:“……”这人脑子没事吧?他伸手从纸袋中掏出一个炒栗子,嘴角控制不出扬起一个弧度。
身后传来脚步声,毓秀一扭头见是景慕笙,慌忙道:“是他硬塞给我的。”我可没要。
景慕笙点点头:“吃吧。”
毓秀一咧嘴,冲景慕笙笑了笑,景慕笙走到梁禅身边,见梁禅紧闭双眼,像是睡着的样子,只是,若是那长睫没有微微抖动就更像了。
景慕笙倾身打量起梁禅来,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梁禅,可真好看啊。
在景慕笙倾身的那一瞬,一股压迫感向梁禅袭来,不用睁眼也知道景慕笙的目光灼人,梁禅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攥紧,直到感觉上方的视线离开,梁禅才轻轻的舒了口气。
毓秀见景慕笙在打量梁禅,凑过来,口齿不清的说道:“他脸上没东西,挺干净的。”
“嗯。”
景慕笙只说了一个字,接下来梁禅便听到有脚步声离开,片刻后,梁禅缓缓睁开双眼,转头一看,怔住了,景慕笙就躺在旁边的躺椅上,微闭双眼,阳光穿过旁边的花架落在她的脸上,泛着莹莹的一层光。
梁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景慕笙,此时,他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
“看够了么?”景慕笙陡然睁开双眼,转头问道。
梁禅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逮了个正着,他抬手抚上心口,眼睛一直盯着景慕笙,声音有些低,“不是你先看我的吗?”
景慕笙微抬眼:“那又如何?”
蓦的,梁禅笑了笑,眼底的清潭像被风吹过,荡起层层涟漪,嗓音温润悦耳:“你继续。”
趴在窗子前的毓秀看着院中并排的两把躺椅,抬头望天,“好想再要一把躺椅啊,不,是三把!”钟灵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将他拉回了室内。
“要吃饭了,去洗手。”
毓秀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笙笙,吃饭了。”
“嘶,别敲我脑袋……”
梁禅看着身边晃动的躺椅,叹了口气,饿了,早知道吃过早饭再来了。突然,噔噔一阵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毓秀手中端了个小盘,小盘中躺着三个卷好的春饼:“给你。”他才不会白吃他的炒栗子呢?
梁禅抬眼看他,虽然与钟灵长得一模一样,可即使他们不说话,梁禅还是一眼就能辨别出二人,因为少年的眼睛经常给梁禅一种感觉,干净,就是干净。
是那种不经世事,不染尘埃的干净,梁禅想,他手中一定没有沾过血。
他接过毓秀手中的盘子,问道:“就三个?”这哪能吃得饱?给都给了就不能大方点?
毓秀皱眉:“笙笙一共也没包几个,不吃算了。”梁禅端着盘子的手一躲,“景慕笙包的?”
毓秀强调:“是给我包的。”我是为炒栗子才给你拿的。
梁禅眼睛一弯,开始赶人:“知道了,你去吃饭吧。”这竟然是景慕笙包的,虽是给那小崽子的,不过他不在意,待盘中的春饼热气快散尽时,梁禅才拿起吃了。
正厅内,毓秀扭头往外看了一眼,正要端盘子,钟灵倏的抬眼看过去,毓秀伸出的手一顿,随后缩回了手。
景慕笙看着既不敢怒又不敢言的毓秀,轻声说道:“不用可怜他,他饿不着的。”
毓秀:“我还想再要三把躺椅,还想吃他买的炒栗子。”
景慕笙几人:“……”是谁说他傻来着?
景慕笙摆摆手,毓秀一咧嘴,端着盘子跑出去了,还未到午时,小院中又多了三把躺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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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玉家。
玉北海正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