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把尾巴甩掉。”他坐进他的副驾驶,仍旧没有关门,仿佛是为了不打破四周的绝对安静。
不可否置,方才在路上,唐易生故意减速,就是为了切断了跟踪梁杞涉的尾巴,他摸出支烟,“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直接说吧。”
梁杞涉也不再磨叽,从西装内袋拿出一个信封,“孟家现在没白没黑缠得我头疼,你帮我查查这个人,要干净彻底。”
唐易生从信封里取出照片看了一眼,没当回事,接着把照片塞回去,“小事,要不要顺便帮你料理了?”
“不用,查好之后告诉我,我自己处理。”
“好。”
车里,陷入短暂的寂静。过了一会,梁杞涉才吐了口烟,慢慢说道:“她怀孕了。”
“什么?”
“她说她怀孕了,我看了她的检查单,三个多月了。”
唐易生一时间没说话。
他表哥这一摊子破事他多少有些耳闻,孟寒烟那个女人搅和的整个梁家不得安宁,天天找人盯着梁杞涉的一举一动不说,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忽悠了几位弗伦德的高层一起膈应他……他听着都替自己这个表哥感到焦头烂额。
今晚梁杞涉虽暂时摆脱了那些污糟,可大概率也被那群蛭虫粘了一层皮下来,血淋淋的,恨不得将他凌迟。
虾人诛心,圈子里惯用的一套,简单,有效。不论是唐易生,还是梁杞涉,对这一套必然都是吃过用过,既充分了解,也能运用的得心应手。
他们两个,身上都流有海家的血,都有从属于海家的,不可逆的性格。海家人重情,最容易为情所困,甚至为其所害。
更何况,孟寒烟是用她肚子里或许流着梁杞涉的血的孩子来剜他的心。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唐易生捏着烟头,问。
“你找个人,在她生产之前,验一下那孩子的dna。”他的目光融进夜色,有些昏暗,他指间夹着烟,也不抽,烟头被厚厚的烟灰堆积着,微弱的火光在层层覆盖下显得孱弱无力,“京基山医院的何院长你认识,我想这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
唐易生略沉吟,“我可以帮你安排。”
“谢谢。”梁杞涉坐在那,如同锈住了一般僵硬,只有嘴巴的翕动能彰显出他还活着。
唐易生把没抽的烟放回盒子里,“应该的。”
梁杞涉把烟弄灭,然后把什么东西留在副驾上,“第一排白色那架波音,就当谢礼吧。”
“我不缺这个。”唐易生笑了下,道。
“那你要什么?”
“我也有件事,想让你帮个忙。”唐易生点点方向盘,“南阻新闻的副会长李保利,你帮我盯着点。”
梁杞涉略思索,然后点头答应下来,“还有一件事,我妈快过寿了,她说想见你。”
说道这里,唐易生有一瞬的出神,瞳孔忽然有些涣散,他抿了抿唇,道:“我会早些去看姨妈。”
“好。”紧接着他径直回到自己车上,从机场无声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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