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前脚刚走,弋姝就借口人太多、浊气太重不利于弋宁养病,将宫人都赶了出去。
“说吧,那人是不是大王兄?”弋姝抱着胸,神色微冷。
“啊?什么?”弋宁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懵懂。
“昨日在山洞中与那婢女偷情之人,是不是大王兄?”弋姝明显有些不耐,“你若还念着兄弟之情,赶紧说实话。否则明日怕只能在掖庭去和王兄叙旧了。”
王后与韦夫人一向不和,不过弋适自幼却对他俩照拂有加。她心里自然不太愿意牵扯上他。
“这么严重?我不是都担下了么?”弋宁倏地坐直身子,紧张道:“只要大王兄一口咬定他没去过山洞,母后应该找不到证据呀?”
弋姝叹了口气,还真是弋适。他都要与弋琦成婚了,却还私下与她婢女搞在一起……简直糊涂!
拍了拍弋宁肩膀,道:“我知你想帮王兄,可这次大概是要害惨他了!昨日是我先让人搜的山洞,若有什么香囊,甘棠与其莫不可能发现不了。”
弋宁似乎也意识到事态严重,忡忡道:“这可如何是好?阿姊,咱们要不要去提醒下王兄?”
弋姝沉默了一瞬,她实在猜不透王后想做什么,但那香囊绝对有问题。为今之计,也只能先让弋适防范些。
她点点头道:“也好,我这就去找王兄。”
……
刚走到半道,迎面正撞上一位年约四旬的公公,一路小跑焦急地往紫阳殿方向赶去。正是弋适宫中的大常侍章公公。
“姝公主安好!”章公公朝着弋姝忙行了一礼,急急道:“公主可是从世子殿中来?世子可好些,现时可能起身?”
“大监,这是怎么了?”弋姝疑惑地望着他。
“王后娘娘方才传了我家殿下去凤栖殿。老奴瞧着形势不对,趁着人乱赶紧溜了出来。老奴也知此时请世子不妥,可如今大约也只有世子能救我家殿下……”
弋姝脸色一沉,知事情恐怕不妙。忙拽起章公公道:“你还往这跑?赶紧的,先去请韦娘娘呀。还有那牢里的蕊儿姑娘也让人盯着去,别乱说话了。”
“哎呦,我的公主!老奴还能不知道这些?”章公公急得满脸通红,跺着脚道:“王后不光传了我家殿下,一并也传了娘娘过去!还有那蕊儿,一早就被王后娘娘派人给提走了,此刻不知在何处呢!”
弋姝深吸了一口气,这事儿难办了。王后敢传韦夫人,明摆着已经知道了七七八八,胜券在握!
“走,我同你看看去。”弋姝蹙眉。两宫内斗多年,倒霉的却是他们这些所谓的王子、公主。不管怎样,冲着弋适小时候为护她不惜和弋凌硬杠,她也得想法子帮上一帮。
两人步履匆匆,急急朝着凤栖殿赶去。
凤栖殿比别的宫殿院落都要大许多,除了高耸的飞檐、宏大的殿堂,还有从东齐运来的各色名贵花木与山石。无不突显出里面主人身份的不凡,是弋国最尊贵的那位。
弋姝没料到,此刻大殿上方端坐着的除了王后,居然还有她那位“父王”。
“孩儿拜见父王、母后。”弋姝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弋王似乎心情不怎么好,只沉沉地回了句:“起身吧。”
弋姝找了个角落处站定。此刻她还不明情况,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大殿上方,弋王重重地将一个香囊砸向了弋适:“说,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你的!”
弋适跪在地上,硬生生地接了一记重砸,道:“这确实是儿臣的,但是儿臣早几日就不见了!”
王后浅浅一笑,柔柔地接过话茬:“如此说来,倒是宁儿胡说了?他说这是他缠着你讨来的,昨儿落水前不小心落在了山洞口。殿下既然说早几日就不见了,可知在哪丢的?何时丢的?”
弋姝轻叹,宫中主子们的物件向来都是有专门保管、记录造册的。这香囊既是弋适的,一查便知。这谎话明显说不过。
果然,王后微微侧向弋王道:“殿下东西丢了,伺候的人居然无一人记录上报,当真该罚。不如让掖庭的大人把这些奴才都拉去审一审可好?”
章公公闻言顿时腿脚一软。弋姝忙悄悄挪了几步,暗中扶了他一把。章公公感激地望了她一眼,低道:“殿下昨日出去门时还挂着这香囊,就算老奴扛得住不招,下面的人可扛不住啊。”
弋姝微微愕然。难道还真是掉山洞口了?照说甘棠、其莫不可能这么不仔细。再一琢磨,不对,定是在蕊儿身上的!弋宁出现,两人一乱,香囊混到了蕊儿那。王后既拿住了蕊儿搜出这香囊,怕是就查出是弋适。
可她为何不当场揭穿?
大殿中央,弋适紧紧攥着香囊,身形微颤。片晌终于俯下身子哑着声道:“儿臣记岔了,确实是前几日送给了宁弟。”
“混账东西!”弋王一声怒喝。